“大人您执掌这嵊唐官媒也算有些年月,莫不是已将此事忘了不成?”
面对言卿的反唇相讥,崔大人神色又是一冷。
而言卿倒是一派清淡,她徐徐合眸,闭了闭眼。
她就是在硬刚!
她就是不服!
她受够了
她受够了这狗屁倒灶的世道,受够了这些窝囊气!
她更受够了那些动辄血腥杀戮践踏生命的不合理!
那江孤昀哪怕已提前被官媒清洗过一番,甚至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裳,可那脸色惨白得跟个鬼一样,那衣裳底下也在散发着浓烈至极的血腥气。
想来定是伤得极重,哪怕那人隐忍克制,一身节制,可乘坐马车时,那人有几次曾短暂晕眩,若非凭借毅力强行支撑,恐怕早已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。
这些细节言卿全看在眼里,她并非粗心大意之人。
不论是老四江斯蘅,还是小六江雪翎,都曾提过一件事。
从前那位原主,对这位江家二哥很是迷恋,当初因求欢被拒恼羞成怒,所以才把江孤昀送入官媒,小五江隽意完全是在原主盛怒之下才被连累。
起初言卿不懂,可后来见过了林娘子,却也有点明白了,
越是深入了解这个地方,越是深入了解那些夫侍的处境,她就越是发现,
原来那个残暴的原主,
对比旁人,
竟已算是仁慈?
她把江孤昀送进刑狱,只是为了磨一磨那人的一身傲骨。
让其低头,让其服软,让其乖巧一些,听话一些,但心里原来竟是喜爱的。
不然她大可像林娘子那样,大可大开杀戒,肆意打杀。
便是死了又如何?
谁能为他们撑腰?谁会为他们出头?
这样的世道,弄死几个男人,甚至比踩死几只蚂蚁还简单。
人家蚂蚁遇了事,察觉了大祸,还能逃,还能跑,可他们呢?
他们盘根错节,他们连体同枝,他们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一个人,而是一家,是一族。
他们又要如何逃,如何跑?
若当真能逃,当真能跑,昨夜江斯蘅不至于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