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江家,从来就不是一路人。

    他们双方恩怨也实在太多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已经很难用一个恨字来形容,她自己做的那些事,有些被理解为恩情,大抵是恩仇交织。

    “但总归还是太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她长吁口气,又不禁想着,

    “也不知沭阳那边是出了什么岔子,这都两三日了,按理派去送信的人早该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难道?”

    她眉心轻拧,又再度沉思起来。

    无独有偶,当言卿惦记沭阳那边时,沭阳县城,官媒府衙。

    “这言小娘子还真是有点意思。”

    一个年轻女人看似顶多二十七八岁,她身着一袭湖烟色长袍,那眉眼浅浅,神色轻柔,看起来似乎是个好脾气。

    敛去了几分骄狂,人也有些淡然,就好似一株素雅白兰。

    而这正是沭阳官媒的那位姚千音,姚大人。

    此刻姚千音捧起一杯上好的花茶轻抿一口,旋即又神色淡淡地看了看那个跪于下方,正战战兢兢流下了满身冷汗的江氏族人。

    她问:“这当真是那言小娘子让你送来的?”

    她放下茶盏,指尖敲击桌案,轻点那封已经拆阅的信件。

    除了一张信纸外,这上头还附带了一张残缺的书页。

    言卿的第六感很准,往往在做一些事情时,全凭下意识的感觉。

    比如当日在官媒,她曾阅览嵊唐官媒那些名册和书籍,曾背对着崔大人,也曾悄然撕下了几张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