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睡着。
第二天早早给沈南知打了电话,开车等在酒店门口。
沈南知上车,问道:“展品还没展示,你确定能看得到?”
汉斯不死心,一定说沈南知就是抄他的,气了一晚上决定去看两个人的成品,势必让对方输个心服口服。
“当然。”他吹了个口哨。
到展馆,汉斯打了一个电话,有人出来带他们走楼梯,七拐八拐之后到达作品摆放的地方。
每个都用专门的玻璃罩好,汉斯打开自己的,是一个躺在地上逐渐腐烂的大地女神,花朵围绕其间。
寓意腐败和生长。
再看沈南知的,汉斯站在旁边半天没说一句话。
太诡异了。
无论是花的形状还是骨头断了重新生长的样子,像是经历了一场病痛的人才能雕刻出来的。
骨头雕刻的风格是极其收敛的,到花朵那里,简直是野蛮生长。
“我想到我祖母,她是癌症走的……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还是那么的体面。”汉斯想,祖母一定想像这个作品表达的一样。
断骨重生,不是当事人,谁又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痛苦。
两个人底稿确实像,成品却是南辕北辙。
随着哗啦一声,玻璃碎了,沈南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小锤子,两下把作品砸了。
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汉斯后退两步,一脸的震惊。
管理人员上前拉住沈南知,用意国语说骂了几句脏话,“真是疯子。”
沈南知扔掉锤子,说道:“这下我可以回国了吧?”
参赛人员毁掉作品退赛,这还是闻所未闻的,汉斯不占理,心想她就是好好商量,他也可以撤销诉讼。
没想到事情成了这样。
他重新端详了这个长相古典的女人一眼,沉稳中有又蕴含着某种极端的情绪。
克制和失控共存。
沈南知跟管理人员说完这件事她自己全权负责之后离开展馆,汉斯追上去问,“你可以不砸的,为什么?”
“我说过,最脏的是人心。”作品上沾染了太多的算计,她已经不喜欢了。
她告诉汉斯恒温花园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