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后的第七日,张远在雕花木匣里铺了层西域羊毛毡,将玄鸟纹火漆信笺浸在桐油里。
当铜盆中的液体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时,他蘸着银针挑出纸纹间的银线——那分明是江南织造局特供的鎏金丝。
“掌柜的,升降台试好了!”张歌女提着缀满磷光粉的裙摆冲进书房,额角还沾着齿轮溅出的松油。
改良后的水车机关正载着她在空中画弧线,像颗坠入凡尘的星子。
张远把银丝绕在青瓷笔架上,转头撞见卢婉倚着门框啃栗子糕。
女将军今日换了套竹青箭袖,发间别着他上回从系统兑换的珍珠发簪,只是簪头歪成了滑稽的斜角。
“西市新开的胡商铺子……”卢婉咽下糕点凑过来,指尖残留的蜂蜜沾到信纸上,恰巧晕开纸缘的玄鸟尾羽,“说是卖波斯琉璃盏,其实二楼藏着工部的采买文书。”
她说话时发梢扫过张远手背,带着秋海棠的暗香。
张远突然想起昨夜核对账本时,瞥见她蹲在庭院给流浪猫包扎伤口的剪影,月光把银甲映成流动的河。
“得去趟工部匠作监。”张远将银丝收进装有系统出品的放大镜的锦囊,“陈乐师说洒金笺每月初五由……”
话音未落,前厅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。
李老鸨尖利的嗓门穿透雕花屏风:“周家乐坊的人敢来撒野?当我们幻音宴的机关弩是摆设?”
张远赶到时,正看见三个醉汉瘫在改良版自动清洁地板上打滚。
他们衣襟里漏出的不是寻常银票,而是盖着户部印章的兑票存根。
最瘦的那个袖口沾着槐胶,正是信上说的梅酒配料。
“对不住啊张掌柜。”周乐坊主摇着洒金扇从围观人群里踱出,扇面赫然画着玄鸟衔梅图,“我家乐师排新曲借了你们两盏灯笼,这些莽汉怕是走错门了。”
卢婉的枪尖挑开醉汉的束腰,露出暗绣梅枝的里衬。
她转头时珍珠簪终于坠落,在机关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:“兵部淘汰的夜行衣料子,去年北疆屯过三百匹。”
当夜打烊后,张远在磷光粉里掺了系统奖励的荧光剂。
改良后的舞台机关启动时,二十八星宿铜管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