评理就评评理,我还怕了你!”
两人吵的不可开交。
王菊缩缩脖子,挪着小碎步,往林昭身后躲。
“……”
林昭瞧见这场面,忽然想起原书里那句——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。
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。
那边老人抖着手,想退出去,可瞅着竹篮里用麦秸小心护着的鸡蛋,到底挪不动脚。
他来县里一回不容易,今天卖不出这鸡蛋,明天还得来,天热,鸡蛋放不住,会臭呀。
这时,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起。
“老人家,您往这儿来。”
老人浑浊的眼睛出现亮光,走了过去。
还没说话,便听小售货员说:“老人家,你要买什么?”
老人家拎着竹篮的手微微发紧,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泥,指节上的裂口张着嘴。
“小同志,我不买东西,我来卖鸡蛋,供销社是收的吧?”他一口乡音,紧张地问。
“收的,我得验验货。”林昭态度和善。
她是乡下的孩子,自然不会看不起勤劳朴实的劳动人民。
老人家放下心,拿下一小块碎布,擦擦竹篮的底部,才把篮子放在柜台,“小同志,都是新鲜的,一个坏鸡蛋都没有,俺婆娘拿温水一个个擦过,一点鸡屎都没有。”
怕售货员不收,他眼神带着讨好、卑微,像在低声下气求人。
明明他靠汗水换钱啊。
林昭喉头泛起酸涩。
这一辈人真的很苦,经历过战乱和饥荒,很努力的干活,无非为了两个字:活着。
令人佩服,也让人心酸。
“是很干净,个头也大,一个鸡蛋六分,您看价格行吗?”林昭对供销社的鸡蛋收购标准了然于心,很快给出报价。
六分?
老人家激动的直搓手。
大娃之前来卖,都是四分,运气好才五分,从来没卖过六分的高价。
“行,行。”他高兴地点头。
怕林昭不清楚情况,开高了价,老人又道:“闺女啊,我家大娃常来卖鸡蛋,之前的收购价都是四分,五分,你是不是记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