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执青在心里无能狂吼。
沈倾山这三字,就像是诅咒梦魇。
逃不开,躲不掉。
三年前被无情抛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沈家人的嘴脸,连带那个压抑的古宅,深重的让人难以呼吸。
这些年,她一直在强大自己,可沈倾山一出现,就轻而易举将她打回原形。
怎么能不恨?
那是逃不出的深渊,更是挣不开的泥潭,他拉她深陷其中,且为此自得。
宁执青心头难以平复,此刻更如脱水濒死的鱼。
不过这一幕落在有人眼里,却是一朵开盛的花。
她不想关注那道视线,紧紧闭上眼。
那个她曾拼命忘却的旧梦,在这一刻被沈倾山反反复复重温。
闭眼,依稀还能听见,重门深院,雨打海棠。
那是京北初春的夜。
睁眼,窗外满天落叶翩飞,银杏明黄。
分明是异国凉寒的秋。
一晃春秋,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宁执青呆滞着恍惚,却还是被不时响起的磁沉声线强拉回注意。
“《达娜厄》的画作那么多,伦勃朗的作品算是我唯二的喜欢。”
这一刻,宁执青突然后悔自己听得懂。
为了融入上流圈,她曾在各方面狠下了功夫,名画赏析就是其中之一。
沉浮间,头顶圆弧穹顶的巨幅欧洲神话壁画,几乎将她笼罩。
赫然就是沈倾山口中的《达娜厄与黄金雨》。
宁执青心头震然,竟一时分不清,躲不开这场黄金雨的是达娜厄,还是她?
壁画里,一个有着西方面孔的美丽女人,侧身靠在床上,她望向窗口的方向,神情似乎是惊慌,金色光芒铺洒在她全身,而她伸出手,不知是迎接还是抗拒那飘淋进来的黄金雨。
而被束缚双手的爱神丘比特,只能无奈看着这一切。
神谕说,阿克里西俄斯女儿的子嗣将对他不利,因此国王将达娜厄关在宫殿高塔内。宙斯却对达娜厄起了私心,趁她不备,化做一阵金雨将其夺取。
故事的结局,是谶语一样的悲剧。
“像不像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