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妄并不是容易被打倒的人,在资料送到顾家前,我听说他一直没有约见心理医生,想来这次难关,他一定能渡过。”
他那样玲珑心思的人,连安慰都细致熨帖。
“借你吉言。”
宁执青笑,却瞧见他盯着自己,澄澈的双眸永远静谧温和。
可她分明也瞧见过,在每个她不经意对上他眼眸的瞬间,他都有来不及掩饰的悲伤与黯然。
严格算起来,这才是两人阔别三年后的正式见面,上次在寿宴上匆匆一别,她没想沈家会让他来“给交代”。
手中的资料看完,宁执青将东西重新放回文件袋。
场面一时有些僵滞。
“这次的事,的确是沈家的失察,无论是对于顾妄还是你,抱歉。”
他言辞恳切,一点没有沈家未来继承人的架子。
以前宁执青就知道,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莲,的确存在。
许是年少的同学情谊,又或是曾经的搭救之恩,让宁执青面对沈徽白时,少了几分疏漠。
但沈家想以此来拿捏她,怕是要失望。
她自顾给他和自己斟了热茶,清丽的眉眼始终淡淡,“仅仅是失察吗?”
沈徽白指尖不自觉一蜷,眼中又溢出丝丝脉脉的沉痛。
“以沈家的手段,我不信线索会停到那个混进宴会的侍应,仅靠沐家,他就能轻松潜入多媒体室然后全身而退?”
她轻敲着文件袋,“这份调查,怕不是完整版?”
盯着眸有波澜的沈徽白,她似笑非笑。
“沈家让你出面找我,是笃定我不会反对,更想让我劝顾妄,这件事到此为止?”
“这就是沈家给我的交代?”
她从容平静,但字字句句,又满是讥讽。
沈徽白深深望着面前的人,不知是欣慰还是缅怀,三年的打磨,她蜕变得更加锋芒毕露。
可这恰恰表明,这些年,她从无依傍。
他放在大腿上的双手,微微拢成拳。
“对不起。”
为现在,更是为从前。
他的道歉猝不及防,宁执青有一瞬错愕,随即掀起眼皮打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