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久的静默里,终是沈承明难掩心绪。
他叹了声,其中几多唏嘘,转而看向面前这个晚辈时,眼里也掺了几分复杂。
“婚姻大事,并非儿戏,执青呐,顾家并非你的好归宿。”
他的样子,像极了为一个后辈忧心忡忡的家长。
只是宁执青从这份语重心长里,听出了几分警示与强硬。
“伯父还是希望,你能慎重考虑。”
宁执青坦荡迎上沈承明的视线,扬唇微笑,柔软话语,却同样有着自己的坚持。
“伯父,执青家中早无长辈,但我想,父母若是还在,也是希望我能得一知心人,相守到老。”
果然,沈承明脸色微微发沉。
宁执青却不理,语气平静:“沈家容不下我,但你们不能连别人家对我的庇护也剥夺,我纵使年轻时行事鲁莽,但并不曾欠沈家什么,不是吗?”
沈承明眉目深敛,越发沉寂。
宁执青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底,想到接下来的话,眼里闪过些许柔和。
“顾妄为人,平时虽偶有顽劣,但本性纯良,这在世家中已是极为难得,何况我们经历过这些,早已认定彼此,您的好意,我心领感激。”
说着,她起身告辞,眉眼轻淡地扫过博古架,和缓话语,意有所指。
“有时候自以为是的偏爱,也只是徒惹一场不伦不类的笑话,伯父,您如今身系沈家荣辱,早该摆正它们的。”
说完,她再不管沈承明的脸色是如何难看,自顾离去。
客厅里重归寂静。
女人身上的玉兰花香,已经浅淡的几不可闻。
沈承明保持着原先的姿势,只是视线停在宁执青之前扫视的博古架,久久。
他向来身居高位,见惯了底下人的奉承与仰望,私人领地,他早已习惯随心所欲。
早已知天命的年纪,威压已重,可刚才宁执青的话,却结结实实戳在了他的心里。
沈承明嘴角下压,眼中暮霭沉沉。
他起身来到博古架前,随手拿过一件螺钿棋盒,灯光下,嵌有飞鹤祥云的螺钿五彩流光,棋盒底部低调印着篆体“简芝”二字。
沈承明视线一一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