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卿,她也不知道她还能找谁去吐一吐心里的酸楚了。
裴朝卿只得叹息一声,借着明亮的月光,将烛台找出来,用身上的火折子点上,随着一根根蜡烛的亮起,屋子里次第明亮了起来,给两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。
棋心将手里的油纸包一包一包的打开,还斟了酒,托着腮,坐到了桌子的一面。
裴朝卿别过眼去佯作没有看她,只是道:“我去拿热水来,大冷的天,别再喝冷酒了。”
棋心没作声,只是支起自己的一条腿,坐在长凳上,望着床外的月亮。
忽然想起来,她第一次接待沈少爷的那个晚上,就是被喂了一杯冷酒,冰凉的酒液带着辛辣的味道滑进空荡荡的胃袋,难受的她不得了,而之后看到的……让她彻底的将胃里的一切都吐了出来。
裴朝卿又拿了几个温酒的瓷碗来,拿过暖瓶倒过热水,烫上了酒。
桌子上摆着的四盘小菜,一盘是已经看不出模样的鱼,一盘是切碎肉,一盘花生米,还有一盘是蚕豆。
棋心基本没动。
裴朝卿给她夹了些菜,微微拧眉:“垫些菜,仔细伤了胃。”
棋心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,吃了点碎肉,又夹了几粒蚕豆,随后便又是一杯温热的酒仰脖直灌,甚至因为喝的太急,自唇边溢出了些许:“裴大人,我热。”
或许是酒的缘故,或许也是因为裴朝卿的屋子里烧了太多的炭盆,热的她微微发汗,棋心扯了扯自己的衣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