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大夫人又把跟进来的丫鬟婆子都支了出去,这才和颜悦色对唐绾绾说偶然得了个土方子,兴许能治好老太太的病,但需要她暂时从老太太屋里搬出去。
薛大夫人话说得很委婉,但唐绾绾听完还是立即面露苦笑,眼中落下泪来。
薛屏毕竟幼时曾与唐绾绾见过两面,对她青春守寡也十分同情,便缓和了声音劝道:“表妹,咱们都是一家人,你也该清楚我们对你没有恶意。一切都是为了给母亲治病,你暂时委屈一下,等母亲病好了,我们肯定想方设法补偿你。”
唐绾绾抹去眼泪,站起身来,勉强笑道:“表姐,诸位嫂嫂,无需在意绾绾,只要姨母能好起来,绾绾折寿也是心甘情愿,何况只是……”
她声音哽咽,泪如雨下,但还强撑着行了礼,这才掩面退了出去。
颜惠儿见不得人哭,当即也红了眼眶,下意识就想跟出去劝慰。薛大夫人牢记着颜老夫人的托付,见五弟妹要追出去,悄悄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。
颜惠儿这才记起母亲的叮嘱和素心姐姐的提醒。
薛大夫人又把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叫起来,仔仔细细叮嘱一番,让她将屋子里凡是唐绾绾碰过的物件,全都撤出去。
薛屏蹙眉道:“这怎么收拾得过来?要想清得彻底,连她走过的地砖都得重新铺一遍。那倒还不如给母亲换个屋子来得容易。”
众人都觉有理,便让丫鬟婆子急急地将东暖阁收拾出来,把老夫人从西卧房抬过去。
薛大夫人又着人把被褥换了新的,连老夫人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遍。
这么兴师动众一番折腾,薛老夫人也疲乏了,便是心里不愿意,也没力气发作,只含含糊糊发了几句牢骚,就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唐绾绾一路哭着回到她们母女居住的流芳院,让伺候的丫鬟去把林赏赏从花园里叫了回来。
关起门,房中只有母女二人后,唐绾绾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痕,神情间再无半点哀戚委屈,只余冷静与狠厉。
林赏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只以为娘被欺负了,恨恨道:“娘,是不是薛屏欺负你了?赏赏帮你报仇!”
唐绾绾竖起手指,又指了指窗外。
林赏赏立刻伸手捂住嘴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