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修补补好多回,都到了修都没法修的地步了。

    现在被玉器铺的小伙计给扔了,还不知道二姑娘会怎么伤心生气了。

    二姑娘性子温和,可动起真格来,那也真吓人啊,今儿拿簪子扎自己都扎的那么干脆果断……

    沈棠坐在床上,她已经忘了琉璃灯的这回事了,但她不说话,才是最吓人的。

    银杏都快吓哭了,“姑娘,你说话啊,你别吓唬奴婢……”

    沈棠摇头,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真的没事吗?

    她是姑娘的贴身大丫鬟,没人比她更清楚姑娘有多看重那盏灯了。

    不放心,银杏小心试探道,“琉璃灯没了,连块碎片都找不回来了,姑娘真的不生气吗?”

    沈棠脑海中闪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和一个白首之约的许诺。

    她自嘲一笑。

    “一盏早就该扔了的灯,没什么好生气的。”

    沈棠胳膊处的伤,伤口不大,但扎的深,又没有及时包扎,出了不少血,大夫说要休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。

    沈棠卧床养了两天,第三天早上,她就出门了。

    膝盖处跪出来的淤青消了大半,沈棠以为剩下那点淤青不影响走路了,结果多走一会儿,膝盖就隐隐作疼。

    银杏都不知道自家姑娘性子这么倔,“姑娘伤还没完全好,晚几日再去给老夫人请安,老夫人不会怪罪姑娘的。”

    沈棠也不想去给老夫人请安,但她今天必须要去姜家一趟。

    伤到连给老夫人晨昏定省都做不到,却能出门,说不过去。

    沈棠坚持要去松鹤堂,银杏拦不住,只能陪着了。

    老夫人没想到沈棠伤的那么重,还来给她请安,心下动容,脸上也多了几分慈霭,“大夫让你静养,怎么还来祖母这儿?”

    沈棠轻摇头,耳朵上坠着的小南珠划出微微弧度,“只是一点小伤,不碍事的,让祖母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嫁衣袖子被血染透,人还没出松鹤堂就晕倒了,能是小伤?细皮嫩肉的女儿家,手破点皮都要疼半天,何况扎那么一簪子。

    老夫人道,“祖母知道你有孝心就够了,还是要以自己身子骨为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