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咯咯咯!”木棍木片搭成的鸡圈外围,一只大红公鸡引吭高歌,曳声奇长,抑扬起落,非常有效的彰显了一位雄性独特的战斗力和魅力。它试图叫醒每一个赖床的懒虫,向左走两步,“咯咯咯!”向右走两步,“咯咯咯!”
一把苞谷撒开,昂首阔步的大公鸡疾步走近,啄起一粒苞谷,又是低低一声“咯咯咯”,几只刚下完蛋的母鸡从泥砖垒的鸡窝里出来,嘴里“咕咕咕”叫着,开心地吃起难得的美味加餐。
修长的手轻轻松开五指,手里的苞谷呈伞状倾泻而下在地面微微弹起一点高度,复又落下,很快就进了眼快耳尖的鸡喙中。
云彦微微侧头,看向被阳光充分占领的一间窑洞的窗棂,隔着厚厚的麻纸,他仿佛看见了一只懒虫翻了个身,正在伸懒腰。
因赖床被大公鸡点名的懒虫,正是日上三竿还躺在被窝里的姚骞。他一只白皙的脚斜斜蹬出被子,五个脚趾向内弯曲,脚背青筋爆起,很快脚趾伸直,脚跟用力磨着褥子,舒服地动了动大脚趾头,俏皮地向新的一天打招呼。
一条胳膊重重地摔在旁边的被子上,胳膊的主人猛地收回胳膊睁开眼睛,侧头一看,还好身边没人,不然这一下必会打到某人的胸膛。姚骞再转头一看,窗户上明光一片,天晴了,啊,天这么亮了!
后半夜这一觉睡得真香,一睁眼就是大天亮。姚骞收回在被子外面过于凉快的光脚丫,双手交叉枕到脑后,想起了昨夜的难以入眠。
本来他都已经说服自己老老实实跟大哥睡的,因为以前跟尉保山、曹宏奇他们睡一条炕都是常事,甚至出门时跟不认识的人也能睡大通铺,大家你脚臭我脚臭、呼噜连成一大串,并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,反而第二天早起相视一笑,莫名增进了感情亲切不少。
可到了云彦这儿,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呢?明明人家客客气气有礼有节、一不脚臭二不打呼的,半夜还给他掖被角,可他心里就跟放了个不倒翁,不分方向七扭八扭就是倒不下。
就这样乱七八糟想着,他怎么也睡不着,前半夜都在翻身和数羊,茅房上了一趟又一趟。唉,一睡不着就想小解,真想钻地洞。若非外面太冷,他站茅房外也行,省的跑来跑去。
他这么折腾,睡的再沉的人也该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