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打了个哆嗦,赶紧穿上棉拖鞋。
刚走到厨房门口,突然在老式镜子里看见多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。“奶奶!你走路怎么跟只猫似的!”我拍着胸口抱怨,心跳还在加速。
站在我身后的是我奶奶顾兰芝,一个瘦小的老太太。她穿着老式的棉袄,头发花白,脸上的皱纹像树皮般纵横交错。虽然双目失明,却总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。
“又梦见他了?”奶奶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责备。
我支支吾吾不想回答,转身想给自己倒杯水。
奶奶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惊人:“小雪,你可是雪灵一脉的后人,体内流着最纯净的处子之血。必须要守住自己的底线,否则会引来大祸!”
这话我从小听到大,但从未得到过解释。
我住在大山深处,那里有着一群神秘的民族。
满、蒙、赫哲、鄂温克、鄂伦春与哈萨克的后裔们世代居住于此。
他们信仰着一个古老的宗教——萨满教。
在他们的信仰里,天地万物皆有灵性,无论是一草一木,还是飞禽走兽,都可能是神明的化身。
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环境中。
我的奶奶顾兰芝是纯正的鄂伦春人,而我却是个汉族女孩。
每当夜幕降临,炉火映红她布满皱纹的脸庞时,她总会轻抚我的头发,絮絮叨叨地讲述那个雪夜的故事。
“你是被神鹿选中的孩子。”奶奶的声音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庄重。
她说在我三个月大的那个寒冬,一头浑身泛着银光的鹿指引她将我从密林深处带回了家。
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我单薄的襁褓上,我的小脸已经冻得发紫。
那时的东北正值下岗潮最盛的时候,工厂接连倒闭,家家户户揭不开锅。
奶奶年过五十,没有奶水。
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,那头母鹿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门前,用温热的奶水喂养着我。
“那头母鹿眼睛里闪着人性的光。”
奶奶常说,“它总是用那种慈爱的眼神看着你,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。”
或许正因如此,我对鹿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