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看着陆云霆的背影，欲言又止。他想起那天晚宴上的情形，陆云霆站在觥筹交错间，面对商界老友的调侃，轻描淡写地说出“养女而已”四个字。当时的他并未留意，可现在想来，那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，将两个人之间原本就脆弱的关系彻底斩断。
“准备和林总那边谈合作，”陆云霆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至于苏瑾，随她去吧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已经大步离开了包厢。走廊里的冷风吹散了些许酒意，却吹不散心头那团郁结。
深夜的车厢里，陆云霆靠在后座，望着窗外斑斓的灯火。海城的夜晚永远不会安静，霓虹灯在玻璃上映出斑驳的光影，就像他此刻躁动的心绪。
他解开领带，松了松领口。车内的空调开得很足，可他却觉得闷得慌。
“在意苏瑾？”他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开什么玩笑。”
可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苏瑾的朋友圈页面，他的手指悬在上面，迟迟按不下删除好友的选项。
司机在后视镜里小心地观察着陆总的脸色。今晚的陆总和平时不太一样，少了几分凌厉，多了几分烦躁。
等到车子停在家门口，他习惯性地说了句“送她回去”，才猛然惊醒——今晚的后座上，少了那个总是安静陪伴的身影。
夜风拂过，陆云霆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。他站在原地，仿佛第一次感受到了独自一人的寂寥。
第二天清晨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头，为素白的墙面涂抹上一层柔和的金色。
苏瑾睁开眼睛，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。她的动作很轻，仿佛还沉浸在昨夜那场愉悦的的游乐园之旅中。屏幕亮起，时间显示六点半。这个时间点，恰好是她之前在陆氏上班时的起床时间。
“果然改不了生物钟。”苏瑾轻叹一声，翻了个身，想要继续睡个回笼觉。晨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她闭着眼睛躺了许久，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窗外传来早市的喧嚣声，夹杂着小贩的吆喝，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陌生。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，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荒谬。昨天还是海城知名企业的高管，今天就成了无业游民，还莫名其妙地嫁给了顾家的大少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