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上去,只是瘦了点儿,下巴上既没有胡茬儿,头发也不凌乱。

    依旧阳光、好看,和她陆熙认识的秦时昱别无二致。

    这可能,是唯一让她觉得安心的好消息。

    只是,她始终不敢目光向下,去看被子里突然陷下去的那块儿。

    临了临了,连你秦时昱都要给我一刀…

    “来都来了,摸摸他吧。”秦乔用肩膀碰了碰陆熙,“他醒了我就告诉他你摸过他,他肯定高兴。”

    陆熙再止不住流泪,只轻轻摸了摸秦时昱骨节分明的手指,顺势把赵姨给的二百块塞到他的手掌心。

    不详之人,又怎么敢扰你太久。

    icu外,陆熙脱去隔离衣,“乔儿…我就先回去了,你还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?”

    “可能要等梁彦承支援任务结束,不过我会先去北城,秦时昱大抵也会在北城治疗康复,到时候我再联系你。对了,你到底跟谁来的?”

    “周显峰,一个…叔叔朋友。”怕秦乔不放心,还特意强调,“人可好了,自掏腰包捐献物资,估计现在还在现场打探秦时昱消息呢。”

    秦乔心疼她,明明有老公的人,还要去求朋友带她来这满目疮痍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一把抱住陆熙低声抽泣,“等我忙完这阵,就把你和秦时昱一起,带回漠市。”

    陆熙内心酸涩,也抱紧了她,喉头哽咽,“好啊,到时候一定别忘把我接走啊!”

    再次回到北城,陆熙是真的嗅到了自己行将就木的味道。

    她还年轻,做不到那么平静地面对死亡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的时候,她也会偷偷哭泣。

    听着心脏鼓噪,提醒自己是时候把别人的东西还回去了。

    聂芙的心脏,你用了这么多年,怎么不算是苟且偷生呢!

    她愈发沉默,愈发不爱动弹。

    有时候,盯着窗外就能看上一天,坐累了就躺着,躺着躺着就睡着了,最后被憋醒,再坐起来继续望着窗外。

    后来,药没了,她索性就不吃了。

    赵姨眼见端进去的饭菜吃得越来越少,几乎原样进去原样出来。

    实在没辙的她第一次拨通沈先生的电话号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