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湛用了十分气力,以至掌骨发白、青筋根根分明。
江怜承受不住,脸霎时涨成猪肝色。
她双手握住他小臂试图减轻束缚脖子的压力,可无异于蚍蜉撼树。
“沈…先生…”她哭着求饶。
“沈先生?”沈湛冷眸阴鸷,面若冰霜,“不是知道我姓聂吗?不但你知道,你还要让陆熙知道,是吗?”
“放…了我…求你…”
他手上力度依然绷紧,江怜的脖子都要被捏断了。
眼见再这样下去就出了人命,老张连忙上前劝阻,“先生,您再恨也不能在这儿了结她,光天化日,对您名声影响不好!”
沈湛不为所动,蕴在眼中的怒火已烧干了理智,亦要将江怜蚕食殆尽。
赵姨从小门走出,来到他身边,“先生,若这个女人脏了翰林府邸,太太就不肯回来了!”
一道寒芒掠过男人眼底,精准击中那颗千疮百孔的心。
是啊,这里是她的家,连一花一木都用心经营的女人,一定不喜欢这烂污东西脏了家门口。
沈湛松了手,江怜立刻瘫倒在地,剧烈喘息咳嗽。
冷静下来的男人闭了闭眼,“滚吧,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江怜慌了,不顾一切抓住沈湛裤脚,“沈先生…沈先生不要,是我错了,是我不该多嘴,我不该刺激陆熙…您别赶我走,我不想,我不想回到海市那个小地方,您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错误,让我待在您身边!”
沈湛睨着她,她凌乱、破碎、狼狈的同时,也可憎、可恨。
用不着她坦白,她对陆熙做的桩桩件件、她利用白芷想要李代桃僵,沈湛心知肚明。
任何人都是他报复陆家的棋子,不是江怜,也会有别人。
要说恨,他最该恨的,就是他自己。
若不是他的纵容,江怜怎敢一次次变本加厉,到最后竟动了杀人的念头!
若不是他的视而不见,陆熙又怎会从失望到绝望,再到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?
身沾血腥的他,灵魂早在地狱,从头烂到脚的渣人,谈不上被原谅,也不配原谅别人。
以血祭旗,她江怜实至名归应当第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