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是我,趁人不注意,扯了把我的衣角就往后面跑去,我自然悄悄跟上了她。见她半小跑地进了东苑一处废弃了的柴房,还没等我靠近就拖过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进去,又拢出头左右四下里看了看,确定没人后,紧紧抵上了门,柴房里顿时乌漆麻黑的一片,我也看不见她当时的样貌,只是她挨着我的身子抖得厉害,当时我心里被她抖也有点慌,毕竟东苑才刚死了人,而且那柴房又黑漆漆的,所以也不敢开口问她。得有半盏茶的工夫,翠叶才好一点,啜泣的和我说她完了,说二小姐(翠叶依照仍在梁家的方式称呼小梁氏)找上她,拿捏了她在云州的大哥刚遭的一场官司,要挟她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,要害人命。我当时一听此事干系重大,又关系着东苑的主子,不是我能掺和的,想跑出去,也不知道翠叶那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,我的胳膊被她箍得紧紧的,竟完全无法脱身。翠叶还在那边继续说,意思是,小小姐看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,但看在终究是老爷血脉的份上留她一命,小姐刚过世,小小姐正生病,乘机给弄个痴傻就好。还有小小姐身边的奶妈,也不能留她在小小姐身边了,下手的人已经相好了,就是城南药馆的王大夫。但这事儿二小姐不能出面,必须她去和王大夫讲,由她去买通。听翠叶这一说我也是怕啊,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个儿是怎么囫囵出的那柴屋,之那后别说见翠叶了,连东苑我都很长时间不敢过去,真要有事也是以忙不开身为由差遣别的姐妹。后来听说先头大太太的屋里那些旧人被府里各种遣散转移了,那翠叶在先头大太太身边也算有些头脸,得了些府里的赏银销了奴籍自去云州找她大哥去了。这事儿吧过去很久,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,想问又不敢问。约莫过了年把功夫,通过我外头的亲戚,依照翠叶以前和我说起过的她家里情况,拐个弯的打听了一下,却原来,翠叶在上云州的途中,因为随身带的那些软细遭了贼人的眼,被谋财害命死在路上了。这事儿我也再不敢往细里想,连三老爷都不敢透露一二。”
花姨娘原是个伶俐的人,将这一段过往说得很是清晰有条理。
老太太听完之后,面沉如铁,久久不语。香思依旧静静地立着,像一尊雕像,实则心思百转。沈傲看了看诸人后,启口对花姨娘道:“姨娘先下去吧,今日之事莫要和人提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