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青色的袖口绣着暗纹的竹叶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。
他系腰带时手指修长,动作利落,布料垂坠的弧度衬得肩线愈发挺拔。
初穗的女款则是月白色的,腰间缀着细绳编织的流苏。
她低头整理衣襟时,长发从耳后滑落,发梢扫过领口绣着的几朵浅绯樱花。
袖长及腕,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,腕骨在薄纱般的衣料下若隐若现。
走动时衣袂轻扬,像山间晨雾里摇曳的一枝早樱。
她其实有点畏惧,因为她不会游泳,即使知道这里的水远没有泳池里的水深,且还有顾淮深在身边,但她走动的步子仍然出奇的慢。
顾淮深不急,慢慢等她自己做完心理建设。
这次来这边,他的目的就是这块温泉地。
初穗不会游泳这件事是个隐患,如果可以,他打算今晚先让她试着在温泉游两圈试试。
顾淮深已经缓缓淹入泉水里,男人目光沉稳地看向还在岸边踌躇的初穗伸手,低沉的嗓音在汤池上传出,带着十足的安全感。
“初穗,试着下来,我托着你。”
初穗明白顾淮深今晚带她来这里的目的,但是她对水真的有后遗症般的恐惧。
上回被推下去是一回事,这次让她主动下去,那是另一回事。
这代表她多了一个要主动克服自己的环节。
温泉池氤氲的水雾将月光揉成碎片,初穗赤足踩在青石板上,脚趾无意识蜷缩着。
温泉里,顾淮深肩头披着月光,水珠顺着锁骨滑落,朝她伸出手时,眼底带着鼓励的意味。
“下来试试,水温刚好。”他的声音像浸过温泉水,潮湿而熨帖。
初穗往前走,直到水面泛起的粼粼波光像无数把银色小刀,剖开她拼命压制的记忆。
不得已后退半步,掌心沁出的冷汗在竹制栏杆上印出深色痕迹,十二年前那个夏日突然撞进脑海——相机镜头摔碎在青石板上的脆响,母亲扭曲的面容,还有河水倒灌进鼻腔时火辣辣的刺痛。
“初穗?”顾淮深察觉异样时已经晚了。
少女跌坐在潮湿的温泉边上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