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,袖口卷到手肘,晨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。

    她这才发现他膝头摊着本《海洋观测年鉴》,纸页间夹着酒店便签,密密麻麻都是批注。

    “日出”她撑起身子,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般刺痛,“不是说好五点半”

    顾淮深深深看了她一眼,合上书页的声音很轻,“你体温凌晨四点才降到378c。”

    言外之意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大清早去爬山看什么日出。

    他起身时衬衫下摆掠过她裸露的脚踝,初穗才发现自己穿着他的棉质睡衣,袖口卷了三道才勉强露出手腕。

    当玻璃杯递到唇边时,初穗下意识偏头躲开。

    温水晃动的涟漪里,她看见自己左手背的医用胶布,记忆如潮水漫溯——温泉池里破碎的月光,顾淮深绷紧的下颌线,还有被他抱离水面时灌进耳朵的夜风。

    “葡萄糖液。”顾淮深的手稳稳托住杯底,眼底带着罕见的强硬,“喝点。”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凝结的水珠。

    初穗不知道自己夜里居然发烧了,她接过玻璃杯,小口吞咽着温水,任由顾淮深用额温枪轻触她的太阳穴。

    机器发出"滴"声时,他眉心的褶皱终于舒展些许,“367c,要不要喝粥?”

    初穗摇头,发丝扫过真丝枕套发出簌簌轻响。

    她举起左手对着阳光,胶布边缘翘起的小角像只垂死的白蝶,注意到头顶上方男人眼睑下不正常的乌黑,“你一夜没睡?”

    顾淮深站在床头柜边拿遥控器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晨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切割得愈发深邃,初穗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两下,最终只是将室内的暖气调高两度。

    “不想喝粥,那想吃什么”顾淮深让初穗自己选择。

    初穗想了下,觉得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,“要不你进来睡会吧,别忙活了,我现在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顾淮深忽然单膝跪在床沿。

    这个角度让初穗看清他眼底的血丝,还有下巴上新冒出的青茬。

    他伸手将她滑落的睡衣领口拢好,指节擦过锁骨时激起细小的战栗。

    初穗盯着他衬衫纽扣上细微的缝线,肌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