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玄微微扬眉,轻笑一声。
“孤在那待了半年,就见他有一回徇私过,还是为了太子妃。”
阮流筝顿时好奇。
裴玄目光落在她身上,瞧见她似乎全然不记得当时的事,眸光微动。
“似乎当年,太子妃也去过一次边地,还险些失踪过。”
阮流筝很快点头。
“三年的盛夏,是去过一回。”
那一年她兄长阮泽受伤,她随着端王妃去边地探望,在那短住过一段时间。
“两军交战之际,我独自出去迷了路,身边的下人也都跟丢了,父王命手下的兵士折返回去找我,回程的路上又因为着急走错了路,差点中了敌军的埋伏。”
那是她这十几年来少有的惊险。
“那天我躲在山洞里,听见外面的刀剑厮杀声,心中害怕得不行,那回我真以为……多半就这样出不去了。”
阮流筝笑了一声,如今再顺着这些话去回想,心中倒多了些感慨。
“后来呢?”
“我在山洞里,遇见了一个人。”
那天晚上天色昏暗,来人又蒙着面巾,浑身是血地闯进了山洞里,阮流筝心中很害怕,但那少年与她差不多大,额头上冒着冷汗,几近昏厥。
端王妃的母家精通药理,阮流筝也略懂一些,大着胆子在山洞外找了草药给他止血,两人又一起依偎在山洞里过了一夜。
“到天明我将走的时候,他送了我一幅画。”
裴玄轻轻摩挲着指节,眸光微动。
“你这样记挂,想必很喜欢那幅画。”
说不上喜欢与否,只是那幅画在那天晚上着实给她许多勇气,若不是碰见那人,她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那个山洞。
“当时我离开的时候,还与他约定着若来日有机会了再见面,可惜我从出了那山洞开始,便再也没见过他了。”
阮流筝的语气带了几分淡淡的可惜,她沉在自己的思绪里,未曾注意到对面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神色。
裴玄沉默许久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