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瞒殿下,臣女来此是因为母亲喜欢荷花。”
是以去年苏清风来时,为了讨端王妃高兴,向护国寺捐了香火钱,亲自让人挪了这些荷花过来。
哪曾想她母妃只见了这一次荷花,就再也见不着了。
兴许是她的神情太过哀伤,指尖也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,裴玄将自己的伞往这边倾了些,挡住了吹过来的冷风。
“节哀的话阮小姐只怕听过太多,近来多事之秋,虽然伤心,也要注意身子。”
阮流筝回神。
若论多事,近来最大的事无非是赐婚。
如今裴玄就站在她面前,四下无人,阮流筝鼓起勇气。
“太子殿下,前些天赐婚的事……”
“进来说吧。”
裴玄拦住她的话。
外面的雨渐渐停了,阮流筝随着裴玄走进凉亭,两人落座,看出她的拘谨无措,裴玄当先开口。
“赐婚的事,孤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。”
“那日御花园相遇后,孤去与父皇商议事情,回去便用药歇下了,第二天醒来,便收到了父皇赐下来的圣旨。”
言下之意,这赐婚的旨意他并不提前知晓。
阮流筝心中顿时觉得惊讶。
虽然宫中宫外早有盛传太子形如虚设,几乎不议政也无权势,但她却没想到陛下圣旨赐婚,竟然一声也不曾告知他。
这话说的有些荒谬,阮流筝眼中的怀疑一时忘了掩饰,被裴玄尽收眼底。
“外面的流言,阮小姐多少也是听过的吧?”
他没急着解释,反而缓声开口。
宫里的几位皇子都身强体壮,有厉害的母族和拥护的权臣,而太子一天一病,这三年外面流言纷扰,都说废东宫是迟早的事,而陛下久久不废,无非是念着父子之情,不忍在太子如此虚弱的时候雪上加霜,也顾惜着三年前那一战,太子拼了半条命守住了边城,庇佑了盛安数十万百姓的安宁。
何况今日在长街,阮流筝也才听过这话。
几位皇子的正妃位都留着给权臣之府,也为日后夺嫡增添助力,也许皇上思来想去,便只有这个儿子是好拿捏的,只有他的正妃位,是好予出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