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断地在内心告诫自己,要冷静,要理智,要保持清醒的头脑,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,要探寻到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的,真正的答案。

    她已经答应了秦远,不将今天所见所闻告诉如烟。

    君子一诺,重于千金,她必须遵守承诺,不能食言。

    但是,她也必须要亲眼看看陆沉,亲耳听听他怎么说,她要确认秦远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,陆沉到底得了什么病,病情究竟有多严重,她要用自己的眼睛去验证,用自己的耳朵去辨别,才能真正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,而不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。

    电梯终于缓缓停了下来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打破了电梯厢内令人窒息的沉寂。

    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。

    门外,是一条安静而幽深的走廊。

    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味,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,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医院特有的,冰冷而压抑的气

    张心遮停在了病房门前,脚步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缠绕,再也迈不开半分。

    走廊惨白的灯光,毫无温度地倾泻下来,冷硬地映照着病房门上那层磨砂玻璃。

    玻璃模糊不清,像蒙上了一层冰霜,阻隔了窥探的视线,却又仿佛在无声地邀请她去探寻门后的真相。

    她微微探出身子,头向着门内探去,想要看得更真切一些,渴望穿透那层迷雾般的阻碍。

    然而,视线所及之处,仅仅是病房内冰山一角,如同窥视深渊,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寒意。

    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床单,白得刺眼,白得没有一丝生气,泛着医院特有的那种冷硬质感,仿佛是用冰块铸成,触之冰冷,无情地拒绝着任何温暖。

    视线再往里延伸,一个模糊的人影,如同被命运遗忘般,孤零零地躺在床上,单薄的被子,仅仅在身体表面隆起一个微弱的弧度,更显得那人身影的脆弱和无助。

    依稀可以看见几根透明的管子,如同冰冷的毒蛇,从被子底下蜿蜒而出,不知连接着何种冰冷的仪器,发出细微的,却又规律的电子声响,单调而压抑,仿佛生命倒计时的滴答声。

    张心遮的心脏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,一下一下,沉闷地撞击着胸腔,压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