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入邓琪琪眼帘的,是一间宽敞而明亮的病房。

    房间的布置简洁而现代化,白色的基调,金属的质感,处处都透着一股冰冷,无情的气息。

    各种精密的医疗器械,如同沉默的卫士,安静地伫立在病床旁,冰冷的金属外壳,反射着惨白的光芒,仿佛一个个沉默的怪兽,张牙舞爪,择人而噬。

    而房间的最中央。

    一张宽大而冰冷的白色病床上。

    陆沉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
    他的双眼紧紧闭着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,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,如同易碎的瓷器,仿佛所有的血色都被抽离了一般,形容枯槁,瘦骨嶙峋,曾经乌黑浓密的头发,也已全部脱落,光秃秃的头顶,毫无一丝生气,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,光芒四射的模样?

    微弱的呼吸,如同风中残烛,若有若无,几乎不可察觉。

    身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各种仪器,冰冷的管线如同无形的枷锁,将他紧紧束缚,让他如同一个精美的木偶,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活力。

    邓琪琪的脚步,如同被钉在了原地,瞬间僵硬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嗡鸣作响,仿佛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,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,所有的语言,所有的反应。

    眼前的景象,远远超出了她最悲观的预想,击溃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。

    她一直以为,陆沉只是遇到了什么麻烦,或许是被公司的事情缠身,或许是被孙姿恶意陷害,或许只是暂时的低谷。

    但她万万没有想到,再次见到陆沉,竟然会是这样一副生不如死的场景。

    他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,如同一个破碎的,精美的瓷娃娃,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,随时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
    一股巨大的悲痛,如同火山爆发般,瞬间涌上邓琪琪的心头,摧枯拉朽,势不可挡。

    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,所有的坚强,所有的伪装。

    她的眼眶瞬间湿润,滚烫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,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
    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,变得灰暗,变得模糊,变得虚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