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父是南陈官员,臣又做了隋朝的臣子,现在又投向大唐。这尽忠报国,到底是尽南陈的忠?还是报隋朝的国?”
“一个人能有多少精力,尽多少次忠,报多少次国?”
“臣唯恐此事会传到皇帝耳中,怀疑臣家族怀念故国,有不臣之心,遂改了名字,这才有了敬畏祖宗。”李言心中暗赞,不愧是千古阴相。
果然才思敏捷,只片刻间,就想出了如此天衣无缝的借口,还给自己留了面子。
“哼!那人真是多嘴”
李言皱着眉头道:“你父本是一翻好意,却也能被这等小人屈解其意。朕看这尽忠报国就不错,不管是南陈,还是前隋,亦或是现在的大唐,食君之,忠君之事。”
“尽忠报国,都是一个臣子的本份,无论到哪,都说的过去!”
“皇上圣明。”
许敬宗当即跑到李言面前,一撂袍袂跪了下来,狠狠磕了一个头。再抬起的时候,已然是老泪纵横:“皇上,臣为一已之私,擅自改名,这几十年来,无一日不感到内心煎熬。”
“臣愧对臣父,愧对列祖列宗!若是皇上不怪,臣愿自此改回本名,以慰臣父在天之灵。”
在这一刻,李言心里是有些震撼的,皇帝的权威和影响力,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他当然知道,什么许父原本的起名,后来臣僚的攻击,都是胡说八道。许敬宗这么做,无非就是四个字,奉迎媚上,关键是对方做的如此滴水不漏。
甚至还借着自己的话头,把其变成了一段往事。
李言默默的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许敬宗,神情无比真挚,言词十二分的恳切,再配上那滑落到胡须上的眼泪,让李言几乎都要相信,这一切都是真的了!
应对简直完美!
李言暗道:‘这是一个极为聪明,而且毫无底线的忠狗,什么都愿意为自己做!’
李言对许敬宗,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。
仅仅自己的一个误会,他就愿意改掉自己用了一辈子的名字,从敬畏祖宗,变成了向九千岁学习上进之路。不怕无颜见列祖列宗,也不怕同僚们说其奉迎谄媚。
可见,此人对于权力的向往和投靠自己的决心。
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