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刀下的那天,从东海竟飘来了一具红毛番商的尸首……”吴老船员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恨。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那如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捏住一块小小的玻璃圆片。
钱御史听到这里,不禁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。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,他的官靴竟踩到了一块还冒着缕缕青烟的炸药残片。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。
与此同时,朱标从容地解下腰间那条镶有精美图案的玉带,只见那鎏金铜扣轻轻一弹,一枚精致的六分仪便展现在众人眼前。他面带微笑,对着钱御史问道:“钱大人,不知您是否认得这佛郎机人所使用的纬度算法呢?”
此时,一阵海风骤然吹起,桅杆顶端的日月旗开始剧烈地猎猎作响,仿佛在为即将启航的船只助威呐喊。而那块泉州卫的铜牌,则被吴老船员稳稳地按在了罗盘底座之上。随着铜牌的落下,原本不停颤动的磁针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,倏地一下就定住不动了。
一直在舵轮后面畏缩不前的几位工部官员见状,也纷纷挺直了身子。他们身上那件官袍上的浪花盐渍,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,宛如一片片晶莹的雪花。
“起锚!”伴随着王航海家那响彻云霄的吼声,帆索上堆积已久的寒霜瞬间簌簌掉落。当十二面巨大的硬帆完全张开,尽情地迎接着来自东南方向的劲风时,船上的蒸汽机轮机也开始高速运转起来。其齿轮相互咬合发出的轰鸣声,犹如阵阵惊雷,瞬间掩盖住了钱御史那低沉的闷哼声。
只见那位经验丰富的吴老船员,紧紧地拽住那三连帆索,由于过度用力,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起来,仿佛要破皮而出一般。与此同时,挂在他腰间的泉州卫铜牌,随着身体的晃动,不断与罗盘底座碰撞,发出一声声清脆而响亮的回响。
另一边,朱标面色凝重地按着那块已经开裂的玉佩,缓缓地踏上了船头的雕像。就在这时,一阵带着浓浓咸味和涩味的海风猛地灌入他的喉咙,令他不由得咳嗽了几声。然而,也正是这阵海风,让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:遥远的应天城头上,一串串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悬挂着,宛如点点繁星,为那些夜间航行的船只指引着方向。可如今,这些灯笼却远在千里之外,化作了十二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