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护甲与渗水的石料不断摩擦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,同时也刮落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青苔。
“上个月朝廷拨下来用于维修这座水坝的银两……”朱标缓缓站起身来,猛地转过身,目光如同两道冷电般紧紧地盯视着站在身后瑟瑟发抖的滁州知府,“到底是被拿去喂养了堤坝里面的那些白蚁呢,还是落入了某些人家的地窖,变成了一只只肥硕无比的银鼠?”
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,议政厅那精美的琉璃瓦竟生生地被劈开了一道口子!雨水如注般倾泻而下,朱标却宛如一座雕塑一般,静静地站立在这漏雨的大殿中央。
十二道参劾奏章此刻正躺在晶砂之中,熊熊燃烧成诡异的蓝焰。火光摇曳不定,照亮了二十四名地方官那一张张因恐惧而变得惨白的面庞。“这场雨啊,恐怕要一直下到九月呢……”朱标缓缓弯下腰,拾起一块松动的墙砖,喃喃自语道:“就如同那坚固无比的堤坝,最终也会溃败于蝼蚁蛀空的那一瞬间。”
当暮色如血般染红了应天城墙的时候,朱标独自一人默默地登上了玄武门。新修建而成的泄洪渠在雨中闪烁着微弱的晶砂蓝光,仿佛一条沉睡中的巨龙。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袖袋,触碰到了半粒尚未完全融化的粗盐。
就在这时,一阵若有若无的捶打声从远处悠悠传来——原来是工部的匠人们正在辛勤劳作,给那些用于丈量田亩的铜尺精心地烙上象征着皇权的龙纹。
然而,雨势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变得愈发猛烈起来,密集的雨丝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。朱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不远处一处已被汹涌洪水冲垮的蚂蚁巢穴,只见无数只小小的蚂蚁在洪流中拼命挣扎、呼救,但终究无法逃脱厄运。他那双沾满了泥浆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,然后狠狠地在城墙上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。
朱标知道更硬的骨头还在后头,那些藏在鱼鳞册褶皱里的蛀虫,得用晶砂混着铁水灌进缝隙。
朱标面色凝重地劈开了从扬州府加急送来的塘报,只见那封面上的火漆瞬间崩裂开来。他迅速展开塘报,目光如炬般扫过上面的文字,当看到“滁州水坝”四个字的时候,突然之间,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自他手中涌现出来。
只见那些原本附着在纸上的晶砂,如同被点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