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宜低着头,说:“民女想立女户,自己当家作主。”

    陈鹤年叹气:“薛姑娘,立女户看似自由,生死财产皆不由族中管,可你是前首府的孙女,像你这样的金疙瘩,若是没有夫家做依仗,只怕不知多少人要惦记你,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相宜从容不迫道:“立女户不易,居于人下讨口饭吃更不易,便是日后我死于荒野,也是自由身,好过无声无息地憋死在孔家后宅中,那才是大大的布置!”

    她满目坚定,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自由地曝尸荒野,好过体面地亡于后宅。

    太子倒是头一回听这种新鲜论调,不觉心头震动,他没想到小小女子如此有骨气,倒比方才高看她几分,思索间,不免想起当年梅树下的少女。

    寂静间,相宜再次开口:“求殿下成全!”

    太子默默收回视线,说:“话说出口容易,孤可提醒你,孤一向不喜人出尔反尔,出了这道门,你又舍不下孔临安了,天下可没有后悔路给你走。”

    若能和离,相宜只有高兴的。

    孔临安既然无情,她便不会有丝毫眷恋。

    她一字一顿,坚定道:“民女绝不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