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宜丢了棍子,毫不犹豫,往林家跑去。
刚敲门,门立即就开了。
林叔看到她,大大松了一口气,“姑娘,您总算回来了!”
相宜紧张起来,“可是出什么事了?”
“不不不。”林叔带着她往里走,解释道:“您刚走,那位贵人就醒了,见您不在身侧,便要起身呢!您再不回来,只怕他要出去寻您了。”
相宜赶忙进了屋。
果然,李君策半坐起,后面靠着被褥。
她摘了面上布巾,走上前道:“我是去买药了,不曾走远的。”
李君策面上红得厉害,比她出去时还严重,却明显提着精神,将她上下扫了眼,才放松了身体,皱眉道:“深更半夜,你不该独自出门。”
相宜将药用水化开,口吻轻松,“不妨事,徽州城中我熟得很,买药而已,又不至于遇到歹人。”
李君策盯着她,没说话。
“殿下,把药吃了吧。”相宜道。
李君策没用她喂,单手拿碗,一口气灌了下去。
艰难吞咽,下一刻,一块蜜饯递到了他嘴边。
抬眸,对上相宜温和笑容。
“林叔家便是卖蜜饯的,您敞开了吃。”
李君策咬住了蜜饯,身子后靠,缓了口气。
民间吃食,比不得宫里,蜜饯做得极甜,泡茶尚可,直接吃,几要将牙甜倒。可含在嘴里,一点点地逼退喉中苦涩,不觉间,却仿佛比宫里的更有滋味。
“受伤了吗?”他忽然问。
相宜摇头,“托您的福,我毫发无损。”
“托我的福?”
李君策睨她一眼,“差一点,便带着你一同下黄泉了。”
相宜笑道:“哪就那么严重了,若非您被火铳伤了,咱们今晚不至于如此狼狈。”
说到火铳,李君策面色又凝重起来。
相宜怕他伤神,思索片刻,说:“殿下,睡下吧,这药吃了,不能劳神。您放心,火铳我当真有图纸,便是更厉害的火炮也有。不管今夜的人是谁派来的,淮南也好,世家也罢,咱们都不惧他们。”
李君策看了看她,眼神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