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宜知道劝不住李君策,更何况,他说的确实有道理。
赵旻那般人品,他父亲淮南王又能是多好的人。天下若是落到他们父子手里,那真是万民之祸。
她只能定心,把药都配好。
按照李君策说的,等来人接应。
白日里,还算安逸,看样子那些人并没有查到林叔这里。
但相宜也已经决定,次日夜里,走水路出城。
据李君策所言,到时自会有人找到他们。
“人不必多。”灯光下,相宜替李君策缝补破损的衣裳,低着头道:“咱们出来时便是太招摇,此番去江州,必得真的轻装简行。”
李君策见过她许多模样,知道她腹有诗书,精通医术,更是经商理财的好手,却没见过她做针黹之事,不由得放下手里枯燥的蜜饯食谱,静静地看她。
相宜察觉到他的视线,瞥到他手里的书,忍不住笑,“这可是林叔的传家宝,就这么给您了,您可要记明白了,等回了家,叫家里的厨子做,给老爷太太也尝尝,到时候林家蜜饯可就发扬光大了。”
她又调侃他嗜甜了。
李君策也不在意,等回了京城,他是要叫蜜饯司做的,林家的东西确实很好。
储君爱吃蜜饯,放在史书上也是头一份儿,他可不觉得丢人。
哼。
反倒是她,会补衣裳,那才新鲜。
“缝了这半天,怎的还没好?”他故意问。
相宜不急不忙,“您这衣裳讲究,若是寻常缝补,留了线痕,那衣裳可就毁了。”
李君策诧异,没想到她真懂。
打量她之际,她抬头,看穿了他的心思,勾唇道:“我好心给您补衣裳,您倒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?”
李君策直言:“你又要学医,又要学经商理财,连女工针黹都会,过去十几年,难道是日夜不歇的?”
相宜笑。
“是啊,为了替您效力,我打出生起,就拼了命的努力,片刻都不敢耽搁,哪还敢睡觉呢。”
“那真是难为你了。”
俩人随意胡扯着,相宜缝好了衣裳,仔细检查一遍,这才放心。
忽然,外面传来敲门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