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沈律初的结局,早在最初就已经有了暗示,是她太迷恋最初的一丝悸动。
姜时愿抛开思绪,快马加鞭赶到太傅府。
姜时愿没见到裴太傅,只见到了裴子野。
“小叔进宫去了,小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。”
裴子野像是专门在等她,见着她,将一个荷包交给了她。
那荷包上,绣着红色的茱萸果,做工不甚精巧,针脚甚至说得上粗糙。
姜时愿神色一僵,定定看着那熟悉的荷包,尘封的记忆,如泄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来。
‘裴小夫子不过是可怜你父母双亡,才对你照拂一二,你倒好,小小年纪,就怀春思人,好不要脸。’
‘你就承认吧,你上蹿下跳装疯卖傻,不就是想吸引裴小夫子的注意,贱不贱呐?’
‘想要勾人,也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呀,拿这么个破荷包丢什么人?’
刺耳的谩骂声和嬉笑声,瞬间充斥着她的耳膜和脑海。
十年前,她送给裴彻的荷包,不知为何出现在旁人手上。
她们将她拦住,把那个荷包丢在她头上,还嘲笑她心思龌龊,亵渎师长。
她跳起来,冲她们喊,她从没有那样的心思,她只是想感谢裴彻。
感谢裴彻在她不想回那个空落落的将军府时,收留了她和她的猫。
她只是想感谢而已,那上面绣的也不是相思的红豆,那是茱萸。
茱萸是长寿与敬畏,她比谁都敬重裴彻,对他更从未有过任何亵渎的心思。
可是任凭她喊得有多大声,她们就是不听,执意要污蔑她,孤立她。
为什么会这样,就因为她没有爹爹和娘亲吗?所有人都要污蔑她。
那她们的爹娘为什么不去打仗,为什么天下安宁就要她没了爹娘?
这公平吗?
姜时愿接过那个粗糙破旧的荷包,像是看见了八岁的自己,胸腔一阵一阵地发酸,积蓄多年的情绪,几欲淹没她的呼吸。
或许她们说的对,裴彻只是可怜她。
不然怎么会把她的谢礼丢给了别人?
不然怎么会一转头就去了蜀州,连句话都没给她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