彻是嫌弃的。
她记得他当时看着黢黑的书房,表情十分难看,一句话不说,连人带猫把她赶了出来。
但姜时愿不爱欠人情,她自愿拿命抵债,非要还债。
裴彻不答应,姜时愿就闹,带着猫去他的学堂,他讲一句猫讲一句她讲一句,还把爱慕他的姑娘们的香帕香囊塞在他的衣袖里,夹进他的书里。
别人不敢做的事,她偏偏要干。
裴彻忍无可忍,又把她的猫没收了。
并且接受了她的赔偿计划。
她记得那天,裴彻黑着一张脸,一手拎着猫,一手拎着她的衣领,把她们带回了他的别院。
从那天起,姜时愿这个小苦工,放学之后,就去给裴彻端茶倒水,扫地擦桌,浇花除草。
姜时愿不怕吃苦,也不怕差遣,最怕的是写功课。
因为每次写功课的时候,裴彻都会毫不留情面地批评她。
心情好的时候,送她一个字:“蠢。”
心情不好的时候,会送两个字:“朽木”。
有时候气急了,他干脆抓着她的手气呼呼地就替她写了。
姜时愿就没见过像裴彻这么急躁的人。
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个天才,而他面前的‘朽木’只是个普通人——一个年仅八岁的普通孩童而已。
谁能像他一样,看一眼就知道答案,读一遍就能背下来?
他知不知道,他在鹿鸣书院当夫子,当得很差劲吗?
大家不过是看在他是状元郎的面上,对他阿谀奉承罢了。
裴簪雪的话音还在继续,姜时愿抽回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