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风语。
敛下眼眸,苏蕴兰亦是五味杂陈。
其实苏蕴雪若只是联合沈婷给她下药,她都能顾念姐妹情分,饶她一次。
可苏蕴雪千不该、万不该,心思歹毒得还想毁它容貌。
在她拔出金簪的那一刻,她们此生的姐妹情分,就此了结……
思绪渐渐飘向远方,窗外一片漆黑。
没有皎洁的月光,只依稀听得见几声虫鸣。
一双大手紧紧包裹着她,传来源源不断地温暖。
“时也命也。”谢怀瑾微微倾身,靠在她的颈间,轻声道:“路都是她自己选的。”
苏蕴兰一阵恍惚,这句话她似曾相识。
她突然想到了前世。
在嫁来谢家后,她与他并非全无交集。
第一次是在谢怀谦出征后不久,西域传来了谢怀谦的死讯,她浑身素缟,神情颓丧地替谢怀谦守丧。
夜深人静,他独自来上过一炷香后,并未离开,而是目光炯炯地拦住了她。
“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。”
她不解其中深意,只当谢怀瑾劝她和离归家。
“父亲喜好脸面,不许我归家,除了替夫君守孝,我无处可去。”
第二次是在谢怀谦归府纳平妻之后,她沦为了那对狗男女可以随意使唤的工具,整日忙前忙后、勤勤恳恳地贴补二房,操持家务。
在一场寻常家宴过后,带着几分醉意的他红着眼将她堵在花园一角。
“你果真要选这条路吗?”
酒醉袭人,她苦涩一笑,扬头反问他:“大哥以为,我还有旁的路可以走吗?”
至于第三次,是她的灵魂见到他去乱葬岗替她收捡尸骨。
那时他已经出家,一副僧人扮相,神情悲切。
莫名的,他说了一句:“这就是你非要选的路。”
如今回想起来,前世是她钻了牛角尖,一条路走到黑,错过了无数可以改变命运的几乎。
更错过了他。
“想到了什么?”见她想得出神,谢怀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,温柔地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苏蕴兰莞然一笑:“只是觉得我们缘分不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