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转得面朝沈氏,语气温柔慈爱:“你告诉祖母,你想不想你的娘亲?”
谢秉恩小眼发亮,很快却又黯淡下去。
“秉恩很想娘亲,但秉恩听人说过,娘亲犯了大错,不能回府。”
稚嫩的童声,清澈又悦耳。
苏蕴兰又柔声问他:“那秉恩想不想同娘亲住在一处呢?”
“秉恩想……”
这一次,谢秉恩才刚刚开了个头,沈氏就连忙呵斥。
“不行!你不能和她住在一起!”
她的嫡亲孙儿,谦儿的嫡长子,怎么能同那古兰依一起住在府外!
哟,这就舍不得了啊。
苏蕴兰看似无奈地叹了叹气:“母亲也瞧见了,秉恩自己也不愿住在我身边。”
“如今我身子越来越重,也的确无法教养秉恩,还望母亲体谅。”
她说得面露难色,泫然欲泣。
沈氏怎好再说什么?
要是再说下去,她岂不是成了那个强人所难的婆母?
“也好。”
沈氏比她更会做戏,泪水说流就流,像是感叹,又像是敲打她。
“可怜我谦儿差点就战死沙场,只有秉恩一根独苗,我们二房人丁凋零,我有何颜面去见谢家先祖啊!”
这又是什么桥段?
催生?
还是指责她这个正妻善妒无用?
苏蕴兰暗暗掐了一把大腿,泪花顺着眼角落下。
她也陪着沈氏哭了起来:“是蕴兰的不是,没能让夫君子嗣绵延。”
趁着沈氏不注意,她眼底划过一道精光。
正愁找不到给二房找什么事做,沈氏倒是给了她灵感。
只要给谢怀谦纳几房美妾,她不仅能博个宽容良善的名声,还能恶心一把那古兰依。
若美妾再是她的人或受制于她,那还能暗中给沈氏这个老虔婆添点乱。
如此一举三得,岂不美哉?
“罢了,你是个有主意的。”沈氏哭了半晌,见她委实不接招,就自找台阶:“我知你心有芥蒂,此事回去之后好生想想吧。”
“蕴兰谨遵母亲教诲。”苏蕴兰故作低眉顺眼地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