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泥急忙推开她,拍了拍上面的灰,“陆露家长我们出去说。”
外面传来争执,辛忱瞥了眼旁边的人,她咬着唇紧盯着门口,手指攥进肉里。
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,粗糙的大嗓音从门缝溜来:“怎么可能?你们学校不能随便诬陷勒,我家娃儿我天天提着棒子打,她什么性格我怎么不晓得?”
“陆露家长,不是诬陷——”
“不是诬陷是哪样?都要赔钱了还不是诬陷!你说我们一个农村人哪得来的钱么?”
整个过程辛忱听得清清楚楚,一下子他突然明白了陆露被欺负眼神里却全是麻木,生在这种家庭怎么可能会是恐惧。
生在幸福里遇事才是恐惧,而生在悲惨里早已没了恐惧,现实会磨平所有棱角,一点点把你逼成麻木不仁,自甘堕落的行尸走肉。
骂声如狂风暴雨将一切席卷得干干净净后潇洒离去,整个办公室就剩下辛忱一个人。天黑了,该下班的下班,该下课的下课,教导主任苦口婆心地把刚才的话又原封不动说了一遍,但是犟驴就是犟驴,怎么劝都不肯服软。
被请家长是件丢脸的事,尤其让自己请。十六七岁的少年总是会就着自己那点面子活受罪,永远不肯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,就连父母也是。
最后主任拗不过就让他自己在那里想,临走前接了个电话,他瞅了眼垂头坐着的人叹气:“嗯,人在呢,过来接。”
综合楼和实验楼离得不远,从窗子看过去能看见整栋楼,辛忱挪了一下椅子往那边看,可惜那里一片漆黑只能从微光中看见孤零零的楼杵在那里。
由于是明天是周末高三的上完晚自习就散了,灯关着,一切都静悄悄的。
盛夏的风总是潇洒自在,大批大批地从窗缝里溜进来,灌得人全身哇凉哇凉的。月光似瀑布洒下来落在办公桌上映出斑驳光影,忽明忽暗,辛忱觉得它们好像在嘲笑他。
是啊,他的确挺蠢的!
明明打不过别人还一股脑的往前冲,结果落得个一瘸一拐加鼻青脸肿的下场。
说真的,当家长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也希望那是杨祥榆,可是他没打电话给她。
不是没勇气而是不愿意。主任让给家长打电话的时候他脑子里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