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然记得小姑姑。
虽然三年不见,但是从前在京城的时候,总是小姑姑带着他。
爹娘和祖母都不让他吃糖,只有小姑姑偷偷塞糖给他。
后来离了京,娘天天把小姑姑挂在嘴边,他们时常收到小姑姑托人带去的东西,好多都是给他的零嘴。
他怎么会忘呢?
三婶和祖母看着另一个襁褓中的女婴,眼睛越发酸涩。
三婶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老大,大嫂信上不是说,是双生的女儿吗?怎么只有一个,另一个呢?”
秦琅眸色一痛:“那个孩子天生不足,生下来不到五天,就随她母亲去了。”
秦家愁云惨淡。
秦挽辞当晚留在秦家,没回王府。
她陪着秦献。
秦献性情大变。
五六岁的孩子,终日不见笑影。
不是坐在檐下发呆,就是缩在角落里,不肯见人。
秦琅告诉秦挽辞,秦献的母亲生产当天,秦献不知怎么闯了进去,看到了他母亲大出血死亡的样子。
他可能是吓到了。
从那天开始,他整个人就开始呆呆的。
几乎没掉过眼泪,在城外见到秦挽辞,是他母亲去世之后,他第一次痛哭。
“大嫂生产,怎么会让他进去?奶娘呢?下人呢?没人看着他?”秦挽辞奇怪。
秦琅:“你大嫂早生了二十几天,当时有小部分狄人在边境滋扰,我奉命去平乱,家中情形并不十分清楚。”
“二哥呢?”秦挽辞又问。
秦挽辞知道,大嫂虽然从军,但她并不住在军营里。
父亲在边境小城有一座宅院,大嫂和孩子们平常住在那里,有很多士兵守护。
二哥他们有时候不打仗,偶尔会回那边去住。
“你二哥当时也被调走了,”秦琅道,“我回去的时候,管事说,那个奶娘夜里趁阿献睡着,跟下人们打牌喝酒,醉的不省人事。
你大嫂半夜生产,叫声吵醒了阿献,阿献醒来不见奶娘,就循着声音去找你大嫂。产房外的婢女被大夫和稳婆指使去煎药拿东西,阿献就闯了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