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挽辞歪到他肩膀上,抱着他的手臂。
从老河东王妃的事情里,她就能看出来,沈则御的平静之下,往往是深不见底的伤口。
他不知道熬过多少日夜,才从那些血淋淋的疼痛中爬出来。
那样的深渊之下,他既没有疯,也没有癫狂,还能在深渊之上筑起宫殿,实在很了不起。
偶尔血腥残酷一些,反而显得很正常。
“我们相处了一年多,我以为我丢失的亲情在他身上找回来了,对他深信不疑。”
秦挽辞可以理解。
沈则御虽然生在王府,但极度缺爱,老河东王和王妃都不在乎他,甚至都盼着他赶紧死了腾位置。
他的日子不好过。
遇到沈则徆的时候,也才十岁出头。
少年人心软,也容易被打动。
更何况,他们原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血缘天性也会促使人去产生好感,进而信任。
“那一年冬天,滨城格外的冷,朝廷的军饷迟迟不到,所有人都饿红了眼。不少人去抢劫附近的老百姓。
可是滨城本就是不毛之地,大富大贵的人也不可能到那地方去,抢都没地方抢。
在饿了七八天之后,沈则徆提议,外出寻找猎物。
外面冰天雪地,很可能找不到猎物,就先被冻死了,所以大多数人并不愿意去,只有十几个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士兵愿意同去。”
十几岁少年人,最是生命力充盈的时候,也最不肯待在原地等死。
“其中,还有个女孩子。”
秦挽辞立刻抬头看他。
“漂亮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