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轻叹。
钟明看了看车夫腰间的枪,牵着马让到了一边。
望着马车远去,梁办凑在钟明耳边,“钟先生,要不然……”
他以手作刀。
钟明顿时皱眉。
他终于明白了,原来梁办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杀人,所作所为都只是下意识的媚上行为。
梁办应该是见自己喜欢杀人,所以尽力讨好自己而已。
殊不知,一言不合,全凭喜怒杀人,那可就是彻底入魔了。
“胡闹。”
钟明斥责,“你呀!”
当即也没了闲逛的心思,带着二人找了个旅馆住下,决定好好讲讲自己为什么要杀人。
没错,钟明一直以为自己在做好事——虽然杀人如麻。
但他忽然意识到,很多人并不懂其中的道理。
讲清楚这事,也不难。
就像青山镇的牛镇长,他刚上任时,第一时间接手的是大量债务,那是上一任镇长留下的,这不是个人债务,而是政府债务。
这其实是个普遍现象,所有的官,都会陷在这个泥潭里。
上一任镇长贤明,就要大干快干,修桥铺路;要是不贤明,就要大捞特捞,吃不了还要兜着走。
因此,下一任接班时,接手的是一大堆债务,这个债务要想不暴露,不炸雷,只有一个办法:征地。
征到了地,低价卖给当地的土豪劣绅,地主老财们,然后套出七成的地价,只有这样,才能把上一任欠钱产生的利息还了。
注意,是利息,不是本金。
两者是深度绑定的,两个寄生虫,互相依存。
而且,他们必须这样做,不然无法生存。
地主当然也乐意这样,挣了钱,还有保护伞,为什么不做呢?
而新一任镇长,通过变卖资源,得到了地主士绅的支持,才能做的下去,才能获得贷款,才能谈发展,谈政绩。
但资源总是有限的,当土地兼并到一定程度,历代官员累积下来的、巨大的债务负担再也无法偿还时,官员和地主的矛盾就产生了。
这其中,官员还好一点,至少人家负责统筹资源,管理秩序和财富再分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