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今都记得。
甚至可以读出其中的警告之意。
——你算什么身份?
——你敢带走我的人?
那种绝望又无助的感觉,在无数个夜里,犹如蚁虫噬心,啃断他从前所有的尊严与骄傲。
纵然心中悲怒愤恨至极,可他又能如何呢?
一介白身,不要命了吗?敢跟摄政王抢人?
蚍蜉撼树,不自量力。
日日夜夜的魂不守舍,他也病倒了。
春闱前夕,他甚至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,何谈去应付考试?
依照他这种状态,这次春闱绝对考不中了。
可为了不让父亲和母亲失望,他强撑着去了,不曾想,竟有意外之喜,中了皇榜……
如今兜兜转转,又被玄翼请到王府中,能再见她一面……
已是万幸。
“李公子,这是前几日兄长探望我时送来的青花墨。”
云清絮的声音,打断了李渊的回忆。
她苍白的指尖,探入那墨盒中,将两块用锦帕包着的墨条取出来。
乌玉一样的墨锭上,透出淡淡的黛青色,仿若含苞的青杏,有种雨过天青的美感。
其上雕刻着的片片梨花,更是栩栩如生,一眼,便能看尽春 色。
云清絮喜欢的是它的香味。
将墨条递过去,笑着道,“掺了沉香与麝香,能够凝神安眠,希望你夜里用它磨墨写字时,也能心情恬淡。”
李渊接过那墨块,看着其上的梨花成妆,心头微微动容,眼底,也闪过几分痴念。
他如何……舍得用这墨块写字?
小心翼翼地将墨块包好,歉疚道,“今日来的匆忙,也没告诉娘,不然她定会做些你爱吃的点心,命我给你带来。”
“你还记得村子里那几只芦花鸡吗?早养肥了,爹上次回去,将它们都提到了京城,可是一直舍不得吃,惦记着给你补身体……”
“去岁雪下的大,院里的那些青竹又拔高了,快要高出院墙长到隔壁院里了,你知道隔壁那位徐寡妇,就是那会过来借炭的那个,脾气大得很。”
“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早些砍了,娘却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