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西遒看不见她的表情。
“我怎舍得让裴郎失去眼睛呀,”再抬头时,她又换上了平日里妩媚风情的神色,“这双眼睛,多么好看,失了,就太可惜了。”
“不打紧,”他冷哼一声,酸言酸语:“反正昙璿王妃心中早就有最好看的宝石了。”
连他自己都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震惊到了。
雍羽“扑哧”掩唇,“这不一样。”她说。
好耳熟的话啊。裴西遒无语抿唇。
两人在屋檐下站了很久,谁也没再多言。
好像,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彼此身边,心里就会变得踏实。
“该走了,”她仰头望天,摊开手伸出檐外,试探雨丝是否消减,“今日过后,离开行宫,也不知还有什么机会,能再见到小裴将軍。”
他侧目,悄悄望向她眼睫。
苦涩,犹如这场细细密密的微雨,在人难以觉察的时候,早渗入了每一寸肌肤。
眼见着她要离去,裴西遒突然从背后唤住她:“等等——”
雍羽站定,转身回望。
他走上前,耗尽所有勇气,从她手中抓起那淡粉竹青的流苏坠。
将它攥在手心。
望着她惊讶的眼神,他口舌干燥,故作高傲:“不是说送我吗?”
雍羽哭笑不得:“你不是不要吗?”
裴西遒面无表情,直接将流苏系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末端,扯了扯、以示牢固。
麻利地,生怕她当场反悔似的。
“我若不收,往后,再看你拿它去撩逗别人?”他语气很冲。
“嗯,是呢,”她饶有兴致地附和,“小裴将軍这叫……大公无私,舍己为人,身先士卒……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?裴西遒哑然失笑,心道,她的成语都是谁教的?
……
……
傍晚时分,羽林卫沿湖畔巡逻。
雨已经停了,空气中泛着潮湿的凉意,有风吹拂过面庞。
裴西遒手搭在剑柄上,率一队兵士沿岸前行。他并未穿明光铠,只一身常服,腰间携着羽林卫佩剑。
精巧的流苏坠随着他的步伐摇摆晃动,十分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