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上跑过去?”
“一个孩子?”裴熙竹似有讶异,反问他,话音如冰川水般泠泠,“使君,何故追捕一个孩子?”
“太子妃有所不知,太傅陈轸,原为戚氏女,在修著国史时曝扬国丑,又被检举出伪造身份入仕,再加上鼓动废太子谋逆,犯了教唆罪,数罪并罚,已被太子押入死牢,”
官兵一边说着,一边往四周不断扫视,确认这条路上并无其他容人藏身之处,“下官正在搜捕的,便是戚氏之女。戚氏罪臣,将被灭门九族,不可让其女逃脱啊——”
车内静默了片刻。
“可是太子的指示?”裴熙竹的嗓音忽然染了几分寒意。
“是。”官兵不敢说假话,“太子下令,满城通缉,让下官等人就算挖遍平城每一寸角落、都务必要捉到那漏网之鱼,诛杀之。”
另一名官兵上前道:“日前,戚氏党羽欲带着戚氏小女蒙混过关出城,所幸太子敕令下达得及时,城门守卫盘查出那人,将其乱箭射杀,可那孩子却在掩护下趁乱逃了。方才,我们好不容易寻到了她的踪迹,一定是往这方向来的。”
“我们才从寺庙里祈福归来,不曾见过使君说的孩子。”裴熙竹淡淡说。
她轻叹了一口气,话音清冽,却带着股无形的威压:“使君,可以放行了吗?”
官兵的目光复杂而幽邃。
“请恕在下无礼,可否掀开车帘,让下官探查过后再——”
“放肆!”隔着帘子,裴熙竹的侍女向外面怒道,“太子妃殿下的尊容,怎是尔等能轻易窥见的?何况我们太子妃身怀六甲,最是惊吓不得,诸位手里都拿着刀剑,一身杀气!冲撞了胎儿怎么办?太子妃若有个三长两短,你们担待得起吗!”
官兵绷紧了神色。捉不到人的后果,他们才更担不起。
于是他坚持道:“职责所在,望太子妃能理解。”
侍女还要阻拦,裴熙竹却再次轻声开了口。
“无妨,”她的语气疏淡而平和,“使君秉公,多有不易。”
官兵们闻言,面面相觑。
“使君想进来瞧一瞧,那便瞧罢。”裴熙竹说。
为首的兵士壮着胆子,走上前去,伸手拨开了车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