眷多少都富有文采,即刻便懂得——凌贵华在借周幽王与褒姒之典、暗讽昙璿王妃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。
来者不善。雍羽冷冷与之对望,虽自小讨厌读书,但这基本的含义还是能听懂。
“王妃,对诗罢。”凌蕙质说。
有人奉承着发笑,凌兰心还幸灾乐祸地拱火:“长姊,你记错了罢!古书云,末喜好闻裂缯之声而笑,你怎记成褒姒了?”
“有何分别,”凌蕙质与妹妹一唱一和,“夏亡于末喜,商亡于妲己,周亡于褒姒,总归都是些荒淫骄奢的祸世妖物。”
“凌贵华——”冯月仪眉头深蹙,娴淑的容色转为凌厉,“适可而止。肚子里有些墨水,便是拿来围剿旁的女子的?也不知羞……”
雍羽有些意外冯贵嫔竟会替她说话,即使不喜渤海冯氏,她也不得不承认,冯月仪当真让人讨厌不起来。
对面,凌蕙质的讥笑僵了一瞬,眼光在冯月仪和雍羽之间反复落定。“有妖女急着攀权附贵,还真有傻子愿意护。”她似鄙嫌地勾唇。
冯月仪鲜少与凌蕙质起争执,如今忍不得她刻薄待人,便是冷着脸不肯让步,仍想继续开口训诫。
雍羽却抢先道:“妾不懂,凌贵华何故说,末喜与褒姒是夏周灭亡的祸根,”
她略微眯眸,不怯不馁,声量很足。
“夏亡,在于夏桀暴政严酷失去民心,周亡,在于幽王不理朝政任用奸佞——是他们的女人让他们这般行事了?是这些被掠夺、被迫沦为玩物的女人,逼着他们自毁社稷了?”
那些昏君自把纲朝政,亡国反怪女裙钗。
“我以为,把男人的失败归咎于女人惑心,是只有那些无能的男人才想得出的低劣借口,”
“如今从堂堂贵华夫人口中听到这些,不止我,恐怕全天下女子都会觉得寒心,觉得可笑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