窈窈尴尬地坐在原地,忍着头晕眼花,等待对方回答。
过了很久,鬼手才道:“太傅掌权时,总尽力为女子争取与男子同等的权位,推举女官参政,提升她们官秩待遇……也打破了太医署不得有女医者的惯例,让我有机会,入宫做了医官,”
“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,是在牢狱里,”她说,“那是太傅被处以腰斩之刑的前一夜,我也未曾来到梅花台,”
“我的丈夫溺死了我刚出生的女儿,我杀了他,被判死刑。”
十一年前,她被押入死牢,平静地靠在长满苔痕的墙壁,忽就在对面的牢房内,看到了太傅陈轸,百姓心目中如神明一般受尊敬的人。
两个女人隔着冰冷的铁栏,说了许久的话。她对太傅说,我不后悔杀人,谁敢动我的女儿,我就得跟他拼命。
“我能懂……”
她还记得太傅的喃语。
“我也有女儿,今年就要八岁了……”
病弱的脸上绽出一抹温暖的笑意,像是突然就被注入了什么光亮。
“可调皮了,疯起来气得人头疼,乖巧的时候,又那么惹人心疼……”
“我好想念她啊,”戚令珍说着,渐渐哽咽了声线,“也不知,这样艰难的世道……她该如何,走下去呢……她还那么小,是那么需要人保护的年纪……”
“她刚出生那会儿,小小的一团,比猫儿大不了多少,”
“适逢我初入仕途,正为着大业忙碌不休,根本分身乏术,照顾不好她,”
“生下她,才两个多月,我就得扮上男装,起早贪黑地奔波公务,白日里没法给她喂母乳,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乳娘,”
“我就只能狠下心,断了她的喂养,只拿羊奶喂她,要她及早适应离了娘的生活,”
“一开始,她不习惯羊奶的味道,一直哭闹,我弄不住她,”
“听她哇哇大哭的时候,我的心也好像碎成了好多片,怎么拼都拼不起来,”
“饿了好长时间才吃,又好不容易才哄睡,缠得人好累,看见小小的她在我怀里又觉得好可怜,”
“有时候也会烦躁,会觉得苦闷煎熬,会迷茫于这样的生活,”
“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