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堂上，黑白照片上的张立城笑容可掬。
事情发生得仓促，用来做遗照的，正是他入职药厂时用的照片。
涂一乐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就死去的年轻男人的照片，再看看那对忽然失去了依靠的孤儿寡母，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悲戚 。
“小子，想什么呢？”龙四海看了他好一会儿，心里暗想，这小子恐怕还没跨过那道坎。
涂一乐小声说道，“没什么，只是觉得沐沐这么小就没有了爸爸，很可怜。”
“事已至此，多想无益，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……这一点，你不是应该很明白吗？”
“明白”。
天色已晚，来见张立城最后一面的亲戚朋友已纷纷离去。这时，一身黑衣的霍玲抱着披麻戴孝的沐沐，朝涂一乐和龙四海走了过来。
沐沐窝在霍玲的怀里，眼睛半眯着，应该是感觉困了。
霍玲的声音有些沙哑，眼睛也有些浮肿，“两位，你们辛苦了，先回去休息吧，这儿有沐沐的爷爷奶奶陪着我俩，后面的事情……就不用麻烦你们了。”
“不麻烦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龙四海连忙道。
霍玲的语气十分坚决，“让我们一家人陪着阿城走完这最后一段吧。明天早上火化之后，就再也见不到他了。”
霍玲说到了这份上，龙四海和涂一乐也不好再待着。
涂一乐连忙说道，“那，霍玲姐，我们先走了，您节哀，照顾好自己和沐沐，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给我们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默默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开了灵堂。
灵堂内的气氛依旧沉重而压抑，黑白照片上的张立城仿佛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“爸，您先陪妈到休息室休息一会儿，阿城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么伤心的样子。”霍玲平静地说道。
张立城的母亲早已哭晕了几回，双眼浮肿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，整个人已陷入了崩溃的边缘。
张立城的父亲紧紧地皱着眉头，听了霍玲的话，点了点头，便扶起张立城的母亲朝着旁边的休息室走去。
霍玲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沐沐，跟着大人折腾了一天，他已经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