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元音起身,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,“侄媳愚昧,不知是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堂妹夫,令二叔母大发雷霆,这三日侄媳尽心尽力操持归宁宴,不知何错之有?”
“你还敢装傻!”陆氏面色充血发红,“你且说说,今日的戏班子是怎么回事?你准备的那些点心和这午膳又是怎么一回事?零星几道,样样一口,你江家便是教你这样待客的?你是巴不得国公府笑我们侯府食不果腹,饭都吃不饱吗?!”
江元音抬眼,委屈回道:“那戏台班子是常驻遇仙楼唱戏的,是汴京呼声高叫座的角儿,唱的亦是他们的拿手好戏,讲得是父亲母亲,骁勇善战的往事,若是父亲、母亲还在世,今日也定会为婧涵妹妹嫁得良人而开心,侄媳不知二叔母是不满意遇仙楼的戏班,还是不愿听到与父亲、母亲相关的戏文?”
此话一出,全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谁都知道答案是后者,可没人敢戳破,陆氏更不会承认。
江元音又接着道:“无论是看戏时的点心,还是午膳的餐食,皆是用心了解过二叔母平日设宴待客的喜好去准备的,之所以份量不如往日,也是因为库房银钱不足,侄媳亦想达到二叔母的要求,令二叔母满意,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侄媳……有心无力……”
呵,想要她贴钱补她的面子,绝无可能。
陆氏瞟到几房妾室那看好戏的眼神,心里怒火中烧,恨不能撕烂江元音的嘴,“信口雌黄,满嘴胡言!”
“侄媳所言句句属实,断不敢有半句虚言,”江元音一脸无辜,“趁着的大家都在,二叔母可唤账房先生,带着账本过来,大家一看便知,侄媳真的没有撒谎。”
她说着,长长叹了口气,又道:“我本想拿自己的嫁妆贴补,但侯爷说侯府无论做甚都不可动我的嫁妆,而以二叔母的做派,更是不可能接受我拿嫁妆来操办归宁宴,我知道侯爷、二叔母都是心疼我,我亦怕惹你们不悦,这才断了这个念想,奈何侯府库房银钱实在不多,还是令二叔母失望了……”
江元音惯会用夸捧的话去堵人,陆氏此刻便被噎得说不出半个字。
唤账房先生来查账,无疑是当众承认,她持家无度,侯府快挥霍一空。
更不能继续指责江元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