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姑姑身上又平添几处新伤。
什么侯,什么爵。
他们不过是皇家威严下的一粒尘埃,这天下,终究姓萧。
萧翰宣,也只能叫姓萧之人处罚。他们这些外姓爵,只是他们博弈的对象。徐含柔冷冷笑了笑,她清楚此番若是能够揭露出宣王府殴妻之事,圣上纵是泼天震怒,也不过震的是皇家颜面丧失,怒的是他圣人之威损伤。
于她姑姑,于她文昌侯府,无半点干系。
她将身子向水中浸了浸,听得珠帘外的玉珠已慌措道:“郡王妃息怒,您不如先褪下衣衫,奴婢瞧瞧可弄脏了里衣。”
徐婼闻言,原先白皙的面庞更是苍白了些许,慌措道:“不可!这脏处拿帕子擦一擦即可。”
她清楚一旦脱下衣衫的后果,宫人之人素来都是人精,只待她稍稍褪下一处,定然会让人瞧出端倪。
那萧翰宣殴妻的事,便再也瞒不住了。
不!不可以!
若是给萧翰宣知晓,他定然不会饶了她,不会放过在国子监学习的大郎,更不会叫文昌侯府好过。
徐婼眼底含泪,骤然红了双目,双手叠在胸口奋力地摇了摇头,“不必了,不必了!”
玉珠见她陡然惊慌失措,更是加深了心中所想。却听浴池中的徐含柔也相继走了出来,冲着徐婼道:“姑姑,玉珠姑姑不过是忧心这香灰烫了您。您何必叫玉珠姑姑难做,且擦拭也得褪了衣衫才好,若不然待会儿怎么烘干。”
徐婼摇了摇唇,几近要渗出血迹来。
她将目光环视,看了看不远处的徐含柔,以及一旁的玉珠。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开,徐婼只听得脑中嗡得一声,便眼前一黑,整个人就厥了过去。
意识溃散前,徐婼骤然有些解脱。
她觉得她这些年的隐忍,太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