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舞至正座阶前,一路抽走了不知多少枝盛放的白梅。
每一瓣,都被赋予了新的内息,如雨点般在她身畔沉落飘零。殿外下着鹅毛大雪,殿内却是花落如星,香风阵阵。
那些个武将自然是瞧出了此中的门道和关窍,心中连连赞叹,对歌舞的寥寥趣味头一回浓厚称奇。可林后恍若未觉,也同殿上绝大多数人一般,瞧得十分兴起。
众人惊诧间,她的身后已端端正正地用白梅铺就一个大字:瑞。
林瑶溪的这一曲,是旧时游历诸国的乐师钟子期,因见过玉京的岁寒大雪,才留下的一曲古音——瑞雪。一曲华丽悠远,向来为文人墨客赞颂其技艺之艰难,也是京中女子必修习的曲目。
只是闺阁女儿,又不曾见过广阔天地,徒知曲中风花雪月,却奏不出其悲悯世人之心。
衣袂翩跹,梅香如许,少女一路抽着瓷瓶中的梅枝,身轻如燕。她一字一字用花瓣铺字,一步一步足下生花,叫人挪不开眼。
曲终的那一刻,尘埃落定。
紫衣少女膝盖微曲,双手平叠身前,斜握着一枝留了几朵残花的梅。
既是行礼,也是舞毕。
外头雪落簌簌,屋内暖炉声声,琴曲的余音绕梁不绝。
众人回首去瞧时,这女子身后所经之处,赫然是白梅花瓣写就的五个大字——
瑞雪兆丰年。
余音散去的一刹,她轰然撤走了内息,从所在之处如波荡开,吹散了身后的一列字。手中枝上的梅花亦为之震落,零零星星地落在她的乌发上,重归于静。
“绝妙。”
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,楚恒唇角微勾,头一个开口赞道。
随之而来的,是嘈杂喧嚣的叫好声,珈兰收势,复又对着林后欠身行了一礼,这才绕回楚恒身后。她身上沾了浅浅的梅香,发上亦留了几片花瓣,只是她垂目不言,又有面纱覆面,叫人不大瞧得清神色如何。
“溪儿此曲精妙,”林后赞道,殿上噪声忽而平息了许些,“不想老三府上,还真有能与溪儿一较高下之人。往后成了亲,溪儿可要好好调教这女奴才是……”
楚恒斜睨了林瑶溪一眼,淡道。
“儿臣身边的,不劳母后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