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”乌木门咯吱一声开了。
门口站着个麻布宽衫的汉子,两手湿答答的。
他先请林稹一行人进去。
院里黄泥地上已经立着个穿葛布衫子的妇人,正把胡麻种子和湿草木灰搅拌在一起。
见有人来,她笑着招呼:“都来了啊……大郎,你快去把骡子套好,该走了。”
杨大郎就去木头棚里把骡子拉出来,又套好平头车。
见日头差不多了,再也没人来,杨大郎这才粗声粗气说:“走罢。”
一只骡子拉的平头车不大,最多也就能拉点货,载个人,再多就不行了。
故而杨大郎站在一旁赶骡子,其他人跟在平头车前后走。
今天不是开墟市的日子,进县里的人少。
除了林稹等三人,也就陈娘子,加上同村人王七郎和他浑家阿李,再无旁人。
众人走着走着,陈娘子闲不住,问起钱氏:“你家大郎还没消息啊?”
钱氏脸色就有些不好看。林家祖籍在河北,林父半个月前进京赶考。
时至今日,尚无音讯。
“刚走,哪儿那么快。今儿才三月,到了八月才解试,少说还要再等五六个月,才能知道中没中。”钱氏笑笑,解释道。
“五六个月!”陈娘子惊叹起来:“真是个奢遮人物,好阔气哩!一走就是半年,京里米价腾贵,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钱才够!”
钱氏脸色青白,勉强笑笑:“要不了多少钱的,大郎入京,自有亲兄弟投靠,不劳陈娘子操心。”
“亲兄弟?”陈娘子好奇,“你们京里还有亲兄弟,那怎么不去投奔?留在我们这山坳子做甚?”
钱氏嘴唇紧抿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投奔?她难道就不想进京吗?都是林家子,怎么二房就在京里享福,她却只能在乡下煎熬!
偏钱氏不知道林家大房二房到底为什么分隔两地,就只能勉强笑笑,描补道:“娘早早的被二房接去了京里,许是再过些日子我们也要进京了。”
娇姐儿眼前一亮,巴巴的凑过去问:“娘,我们真要上京吗?”
钱氏微愣,只觉周围人的目光刺挠挠的,都盯着自己呢!
她被架住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