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齿轮咬住剑身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火星迸溅中映出她苍白的脸:“这些孔洞对应着……”破空声截断了话语,三棱尖刺擦着她发髻钉入岩壁,断落的银丝还未落地,第二波尖刺已从不同角度袭来。
“蹲下!”刘邦扯过吕雉滚向角落。
尖刺贯穿他左肩甲时发出金石相击之声,沛公剑在黑暗中划出弧光,却只在岩壁上留下浅白刻痕。
张耳突然扑向某处孔洞,残腿卡在齿轮间也浑然不觉:“这些符号不是墨家机关……是骊山祭器的阴刻纹!”
张良的深衣下摆突然被尖刺钉在地上。
他借势仰倒,鹿皮靴踹在岩壁某处凸起的星宿图上:“沛公!震位第三星!”刘邦的剑尖应声刺入张良所指方位,齿轮运转声骤停半息,吕雉趁机抽出赤霄残柄插入另一处孔洞。
血腥味在密闭空间弥漫。
张耳手中的玉牒不知何时嵌入了岩壁,墨汁般的液体正顺着“骊戎”二字渗入机关核心。
第三波尖刺袭来时,吕雉闷哼着按住渗血的右臂——她为推开张耳被尖刺划出三寸长的伤口。
“他奶奶的!”刘邦的剑柄砸在岩壁上火星四溅,却见张良突然撕开深衣前襟。
素绢内衬上竟用鲛血绘着与岩壁相同的星图,只是斗柄方位完全逆转。
谋士沾血的手指按在素绢“丰邑”位置,岩壁深处突然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。
尖刺暴雨突然停滞在半空。
吕雉染血的素手按在赤霄剑柄的龙鳞纹上,发现那些倒流的血泪正通过剑身渗入岩壁。
张耳突然剧烈颤抖起来,玉牒上“骊戎”二字正在融化成蚩尤面的图腾,他嘶哑的嗓音带着哭腔:“这不是机关……是活着的祭坛……”
刘邦的剑哐当落地。
这个向来骂骂咧咧的沛县汉子突然静止如陶俑,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某处岩壁——那里浮现出他再熟悉不过的乡野小路,中阳里的老槐树下,分明晃动着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。
青铜尖刺悬在刘邦眉前三寸处颤动,细碎的血珠沿着倒刺纹路滚落。
这个总把\"大丈夫当如是\"挂在嘴边的沛县亭长,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