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及出声,却听宋佩英轻笑一声,制止着说:“陛下万金之躯,怎能去做那戏子的活计?传出去成何体统。”
言外之意,你堂堂贵妃使些下作手段来争宠,辱没身份便辱没了,还要拉着陛下下水,用意何在?
程明姝不慌不忙,丹唇轻启怼了回去:“前有惠温帝微服私访,扮作卖炭翁,难道他就真成了卖炭翁不成?”
“不过是改头换面,从另一个角度体察民情,感受生活罢了。”
“陛下若上台,也只是图个乐子而已。”
谢临渊在军营厮杀磨炼,不会拘泥于繁文缛节,且明姝所言有理,更是偏向了她。
“朕姑且试试,只是朕可不会唱戏。”
程明姝笑开来,伸出指尖掠过谢临渊袖口的龙纹刺绣,而后牵住他的手,往台子上印,“陛下放心,陛下只需站在那儿,便自有一番英武风采,无需唱戏。”
程明姝与谢临渊之间旁若无人,宋佩英倒像是被忽略了,脸色骤然沉了不少。
她倒要看看程明姝要演什么戏?万事万物都没有十全十美一说,她不信挑不出刺儿来。
谢临渊站在台上,程明姝朝下首的乐府宫人一个点头,檀板三响,戏曲开场。
第一折,她扮作的花旦独坐梅园,对月抚琴。
“一树寒梅一树雪,半盏清茶半盏月。那日君踏雪而来,惊落枝头千点雪……”
唱腔清婉,饱含了对心上人惊鸿一瞥的悸动,两人的相遇相识相许徐徐展开。
第二折,乐府戏子扮作白袍小生,而她独坐绣楼,望着楼下与白袍小生对谈的谢临渊。
\"君可知那白袍客,原是妾家指腹亲。为拒这桩荒唐事,妾已绝食三日整。今日特请君来饮,只为断他痴心念——\"
白袍小生忽而唱道:“莫说高山流水遇知音,却原来早有婚约配良姻!”
程明姝忽然以袖掩面,“怎料君摔杯而去,眼中尽是失望色。可君不知啊,这深闺绣楼,困不住一颗向君心。”
白袍小生离场,程明姝若蝴蝶翩跹奔赴,紧紧抓着谢临渊的腰间玉带,仰面哭泣,对月剖白。
“今夜月明人尽望,不知秋思落谁家。妾已说服高堂意,只待君来下聘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