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相国寺不同往日,香客们乌压压跪成一片,唯有大雄宝殿前的青铜香炉兀自腾着青烟。
昔日繁华嘈杂的景象顿时安静,只闻浮屠塔檐角铜铃被风吹响的低鸣。
程明姝换上雍容的宫裙,深紫色的缂丝百褶长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,高贵华丽,鬓边的珍珠步摇映出她姣好面容,蛾眉曼睩。
寺门洞开,阳光穿透菩提叶隙,投下斑驳碎影。
树影下,明黄身影鹤立鸡群,程明姝几乎是一眼便看见了他。
程明姝穿过跪拜的百姓,在谢临渊跟前站定后柔柔福身,声音微颤,满含重逢后的喜不自抑,“臣妾……参见陛下。”
谢临渊恨不得将她抱入胸怀,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开。
但大庭广众的场合不妥,谢临渊按捺住身体的冲动,朝她伸出手掌。
“朕来接你回宫。”
低磁沉闷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。
程明姝一愣,目光落在他的掌心,手掌宽厚,骨节处布满提枪握剑的茧子,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。
她嫣然一笑搭上谢临渊的手,指尖触及的瞬间,被他牢牢控在掌心不放。
谢临渊接到程明姝就要启程,这时高盛康跑来低声说:“陛下,相国寺住持有话要说。”
相国寺的住持德高望重,谢临渊点点头:“准。”
未几,身着红黄相间袈裟的僧人走来,他眉须皆白,面容却是和蔼。
住持双手合十,对两人道了声佛号,“贵妃娘娘来我寺清修,为民祈福,奉上一千余份手抄经文,期间还曾救过一名孕妇,功德无量,贫僧愿送娘娘一串佛珠,保佑娘娘福泽深厚。”
说罢,他递上一串佛珠,看质地是小叶紫檀。
程明姝在见到住持的第一眼便了然,她摆手回绝,继而露出腕间的紫檀木珠串。
住持精瘦的身躯猛然一震,苍老的眼睛看向她,惊讶道:“原来,贫僧之前便与娘娘结缘了。”
“是啊,说来这个手串还是住持大师为本宫开的光。”程明姝抚摸腕间珠串,莞尔说道。
谢临渊倒是生出疑惑,明姝从未离宫来相国寺,相国寺的住持也未曾入宫,他们是如何结缘的?